“多年不見,小棠恐怕早忘了我,可我卻日夜惦記取你,真是讓人悲傷啊。”尤芷華把程月棠的神采儘收眼底,笑得眉飛色舞。
九族同誅!程府百餘人血濺白牆!程氏一族上千人頭顱墜地!
刺肺切肝!
固然這胎兒乃是仇敵的種,可這也是程家獨一的血脈了,一樣流著程家的血,程氏九族均亡,隻要這個孩子是獨一的但願了,遑論腹中胎兒是無辜的,她冇法讓他和本身一樣慘遭搏鬥。
乍聞此言,楊越遙對勁極了:“你不會還天真的覺得阿誰老頭子會為你報仇雪恥吧?哼哼,他從棺材板裡氣得跳出來倒是有能夠。”
楊越遙剜過她令人生嘔的麵龐,狹長的眸子淬滿怨毒,激聲怒喝:“閉嘴,這是朕這輩子最大的熱誠!那年婚宴上統統來賓都在嘲笑朕娶了一個怪物,當時恨不得剁碎你,但是你爹手執兵符,朕不得不啞忍韜晦。”
千古奇雪紛繁揚揚下了三天三夜,朔風凜冽,天寒地凍,放佛在祭奠那不肯安寧的亡靈。
大雪颯颯似沙漏,雷聲滾滾如貪吃,閃電舞爪像精怪,六合間呈現百年罕見的氣象。程月棠絕望如待死幼獸,身材不受節製得狠惡抽搐著,淚珠滾滾而下卻發不出半點哭泣。
“不,生下他以後你們可將他送到平常百姓家哺育,我絕對不會讓他尋仇的。”程月棠膽戰心驚地護著腹部,她隻要孩子安然便可,這統統都是她識人不明之過,怎能讓孩子揹負痛苦。
尤芷猙獰如鬼,攜刀逼近,刀刃惡狠狠地刺穿女人的手掌,繼而刀鋒轉向腹部。
割胎取子!
楊越遙狹眸中暴露毫不粉飾的嫌惡,寒光如冰似劍,明顯不屑至極,言語恥笑不已:“風趣至極!你落得這副模樣真是咎由自取,的確蠢鈍如豬。全部天下都是朕的,那些史官賤民誰敢違逆朕,以往倒冇發明你如此牙尖嘴利。”
“秦國公程情狀搏鬥先帝遺臣,讒殺忠良,輕瀆綱常,天下人恨不能啖肉寢皮,朕嚴懲民賊,賜九族同誅。”
程月棠渾身顫栗,染滿血液的唇啟聲:“這些年來,我始終都想不明白,你到底為甚麼那麼暴虐,我程家撫養你成人,供你吃穿,授你學問,於你有湧泉之恩,而我至心待你為姐,更是問心無愧。”
她真是蠢鈍如豬!畫皮畫骨難畫心!世上最難測之物,非民氣莫屬。
開膛破肚!
程月棠麵無人色,痛得心膽俱裂,捂著胎動的腹部,最後一次天真道:“遙哥哥,我們存亡同舟八年了,你還記得新婚之夜立下的誓詞麼?你說此生如若負我,就遭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