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這是甚麼？”珺瑤指著小山丘死的土堆，清透的眸子裡寫著不解。

澹台綰晞因聽了他白府的喪事。道了聲“恭喜”，又說，“金陵買不到的藥材宮裡的都有，本宮已經與太病院打過號召，凡白府所需的藥材，勿需請旨。”

餘光落在歡暢的小身影上，他還是心有遺憾。

為君者，憂國憂民，寸寸考慮無不為了江山社稷。

朵兒丟下鋤頭悄聲走過來，還未開口，靖辭雪便已展開了眼。

“祁詺承與靖辭雪，他們的情起於凡塵，落於凡塵。正如，現在的我與月伊，冇有父女之情。”辰冥冷眼掃來，伯熹隻能是啞口無言。

“司命與我說，小雪兒在循環前做了一件事。”他用心停頓，餘光再瞟，何如某上仙就是不為所動，連個眼神都冇給他。

“你看小雪兒對你癡情如此，那日她歸位後，你們……”

辛曆十二年，十一月。

“你來啦，亓官。”她回身，唇角嵌著抹淺淡的笑。

靖辭雪笑著，晚風劈麵而來。帶走了將落未落的一滴淚。伯熹幽幽然感慨道：“想她一心下凡助你曆劫。未曾想你已返來。她卻還在凡塵刻苦。”

朵兒從屋裡轉出來，往這邊瞅了一眼，訝異地問：“哪來的小風車？”

院子北邊，朵兒拿著鋤頭，彎著腰，刨土挖坑。新翻出來的泥土模糊披髮著濕濕的腥氣，不一會就消逝在氛圍裡。

衣冠塚？

偶然之間念出，亓官懿歎了聲，卻見靖辭雪衝他緩緩點頭，菸灰色的眼眸難辨深意。

“雪女人？”朵兒神情更加凝重。

樂嗬嗬謝了恩，收起書冊和羊毫，摺扇一甩，就這麼大搖大擺甚是對勁地出了紫宸殿，幾乎撞到神采凝重的皇後。

落日漸落，暖暖地餘暉鋪陳在小小院落。珺瑤舉著新得的小風車，歡暢地跑著。朵兒衝她喊了聲“把穩著點”，便拐進了廚房。

清風吹過，小風車輕巧地扭轉。

“你如許倒是挺好的。”伯熹高低打量了他一番，“也隻要如許，你才壓得住仙界那些老固執！”

“嗯。”朵兒扶她坐起來。

而彼時，一樣大受震驚的另有立於他們身邊卻隱去身形的辰冥上仙。

“好了？”她問。

靖辭雪感受本身裙襬處一緊，含笑著撫了撫小女孩的柔嫩的發。那是姐姐的女兒，剛過了五歲生辰。

“祁肅安短命，祁家無後。”

左手往前一伸，食指尖上點落一滴水漬。伯熹長歎：“最是無辜紅顏淚啊……”

童聲雅脆，如入耳清風。靖辭雪笑了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