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他要功成名就,他助我得償所願,我助他立名立萬。”她昂首望向天涯舒捲的雲層。
可終歸是恨少情深。
“對,你確切傷害了他。但是皇後可曾傳聞過這麼一句話——若無愛,何來恨?”
第二次吻她,他說,得不到繁華繁華,我就要這一個酬謝。那彷彿是她最後一次見時弈。他吻了她,她卻在心底策畫著如安在他遊說勝利以後撤除他。
但是天下女子,無不但願為敬愛之人孕育子嗣,繁衍後代。
回顧往昔,當真是白衣蒼狗,徒留一場感喟。
哥哥算準了民氣,或戰或和,都一步步在他的鞭策下,加快了斕瓴國的滅亡!
重傷醒來,她冷眼看他麵無神采地把鐵麵具扔進炭盆,再看他麵無神采地將燒得火紅的麵具覆在那張明麗的臉上。
合座一片沉寂。
她的皇後夢,隻為一人而夢。
是他和順不達眼底的體貼?還是他的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
——
恨,確切恨。他為她費經心機,包辦統統罪惡,她卻仍舊不肯放過他,將伍小六的死全歸咎到他頭上。
澹台綰晞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能與洛繆瑩如此心平氣和空中劈麵相處。
天很冷,金陵城的大街上卻很熱烈,叫賣聲此起彼伏,來往行人絡繹不斷。
——
她抬手,撫上心口。眸色不改果斷。
故交相遇,安靜對視。
“羽貴妃這是喜脈。”白寧揚著眉把話補全。除了顧青山不滿的白眼和赤雁的一記眼刀。水榭裡仍舊陷在一片沉寂中。
那次在墨羽,靖辭雪與她說開後,她俄然在想,與其說她恨時弈,不如說她恨本身。說到底,六子因她而死,而她把統統的錯都歸咎於時弈身上,時弈無言承下她對本身的指責與恨。
=====
現在仰首,那滿樹飄飛的紅絲,可有一條是她當年所繫?
澹台綰晞感覺本身幾近要溺斃在這片海潮裡,卻仍能帶領一眾妃嬪施施然屈膝恭賀,風雅得體,不失國母風采。
哥哥說他恨。
阿爾道了聲“是”,跳上馬車去人群裡轉了圈,不一會又拐返來,指著城外道:“歲安廟遷去了那座山頭。”
雙方向的死守該何故為繼?
花習習俄然麵色泛白。坐在坐位上搖搖欲墜。宮人們都慌了神,白寧最早上前評脈,本來凝重的臉刹時緩了下來,還帶上多少笑意。朝景璽作了一揖:“恭喜皇上。”
憶當年……
——
景璽不是祁詺承,而她亦非靖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