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彷彿被齊奕的話震住了，她神采龐大地退了歸去，甚麼話都說不出口。

滿塘荷花蓮葉已枯了一半，比開著的荷花多的是已經成熟的蓮蓬，比碧葉多的是半垂在水麵的乾枯荷葉。

在眾目睽睽下，世人驚奇又不敢昂首看的目光裡，齊奕捧著薔薇花回到紫宸宮中的寢殿內，他揮揮手道：“都下去吧，不必服侍了。”

他的老婆，真的喜好的是薔薇嗎？

統統恍得竹心像在做夢一樣，但雨後帶著涼意的清風讓她感覺冷得砭骨，提示著她統統又是那麼實在。

“走吧。”直到聽到齊奕的聲音，她纔回過神來，亦步亦趨失魂落魄地跟了上去。

齊奕打斷了他：“不必了。”他倒是親身步行了疇昔。

小寺人到齊奕身邊，將菜擺在桌子上，正要退下時，忽地一回身，袖風一掃，掌中呈現一把匕首，直直刺向齊奕。

聽齊奕這麼說，李公公神采龐大地退下了，不敢再多說甚麼。

齊奕終究停在了幾從火紅的薔薇前，這些薔薇開得也恰好，紅得刺眼，已經盛開過的被雨水打落了一地，也有著雨火線才綻放的，沾著雨水，格外斑斕。

千鈞一髮的時候，統統人大驚失容，但底子就救援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

“是。”李公公退了歸去。

那小寺人恰是前來刺殺齊奕的魏啟，見了竹心的眼神，他悄悄點了點頭。

“百歲以後，歸於其室。等我死了，我們就合葬在一起，就像你當時唱的一樣。”齊奕低下頭將臉貼在骨灰罈上蹭了蹭，“現在就委曲你在這裡陪著我了……”

寺人宮女們按挨次上著菜。

“皇上謹慎！”

初秋午後的雨很快就停了，陽光燦爛敞亮，簷上還滴滴答答地滴著水，荷葉上聚著水珠，草木枝葉濕漉漉的……沾著露水的統統都閃著晶瑩的光。

說著，他還挑了最都雅的一朵，在骨灰罈上比劃了一下，那眼角眉梢的笑意是那麼柔嫩和順。

齊奕逗留了一會兒，入迷地看著那些紅色薔薇。推斷著齊奕的神情，李公公摸索著問道：“要不要主子去給您摘幾支，插在寢殿裡……”

中秋家宴，齊奕按例於宮中大宴群臣。

他抱著骨灰罈，像當年悄悄撫摩皇後一樣，悄悄撫摩著，和順地輕聲道：“阿泠，本日路過禦花圃，見那紅薔薇開得恰好，便給你折了幾支返來，我想如果給你彆在發間，配上你最愛穿的紅衣，該是美極了。”

還冇走多久，天就垂垂陰了下來，幾聲悶雷響過，忽地就下起了雨。一行人隻好倉促忙忙地到湖邊的亭子裡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