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夢渾身一顫抖，本能後退兩步，惶恐失措地望著那黑影背對她站立，似在垂目打量剛撿的絲絹。

“你的聲音……”聽著有幾分耳熟，不，是一聽到它就不自發讓幽夢渾身起了寒意，她嚇得滿身緊繃，踟躇不前，“你是誰？我是不是熟諳你！”

幽夢心神有些飄，目光遊移道：“既是他譜的新曲，你怎能將它順手送人？”

靈脩看懂了，便不再強留，送她去到後門，麵懷慚愧道：“真是對不住，前頭開了座，來的客人多，門口路窄，人來車往的不好久停，隻好光駕你的車馬改去彆道停靠了。”

靈脩在旁淺笑：“我就曉得你必定識貨。”

一陣沉寂以後，一個清澈沉鬱的男聲乘著冷風而來，凜然灌入她耳中：“如果我偏不還呢？”

誰料她剛問完，竟見靈脩笑意一僵，旋而又變得陰霾：“他當然是願定見你的，隻可惜你來得不巧，蘇樂工……他不在這。”

她見絹麵下角繡著一枝粉白花蕊，不像桃花，也不像梅花，她小聲探聽：“蘇樂工……他很喜好杏花？”

“我不聲不響地過來，但願不會遲誤你獻藝。”還是在上回待過的樓上那間雅座，幽夢親手將一個禮盒向靈脩遞疇昔，“你前次照顧了我的腳傷，這是送你的謝禮，但願你喜好。”

幽夢聽得雲裡霧裡，推了推靈脩肩膀：“姐姐你彆和我兜圈子，說明白些，他到那邊去了呀？”

“啊？”幽夢始料未及，心頭又驚又急，又有些難過，一時百感交集，嘴唇囁嚅半天，“分開這裡……他去哪了？”

“有何不能的？這本來就是他的意義。”

誰知靈脩苦笑撇了撇嘴：“我這也是借花獻佛罷了，實在啊，這是蘇樂工新作的曲子。”

幽夢坐了一會，到靈脩登台的時候，靈脩本要留她聽曲，可幽夢傳聞蘇樂工已走的動靜後就有些恍忽煩悶，也就冇甚麼表情恭維了。

靈脩聽出這件衣裳是她特地定做的，甚覺接受不起。“這麼貴重的禮品我豈能收下？”她倉促疊好裝回盒內，“不，你還是拿歸去吧。”

風聲不止，聽著像人的哭泣。固然一小我有點驚駭，但幽夢垂垂適應了暗中，並且夜空裡浮雲被風吹走，放出了明月，有皎白的月光照進巷子，也就顯得不那麼黑了。

“既然如此……”靈脩想了一想，俄然奧秘兮兮地笑起，“那我恰好將手頭這件東西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