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夢心神有些飄，目光遊移道：“既是他譜的新曲，你怎能將它順手送人？”

幽夢遽然一驚，指尖微顫：“那這絲帕……”

一陣沉寂以後，一個清澈沉鬱的男聲乘著冷風而來，凜然灌入她耳中：“如果我偏不還呢？”

那人似是在風裡輕笑了一聲，短促而微小，幽夢聽得卻很清楚。

在她茫然的諦視下，靈脩才莞爾一笑，娓娓道來：“那日就在你歸去今後，他來找到我，扣問我當晚可有對哪位女客提起過他和他的琵琶，我猜想那便是你，固然那夜你是一名‘公子’……”

“有何不能的？這本來就是他的意義。”

那丫環快幽夢幾步，提燈在前麵探路，夜風呼呼地穿堂而過，那盞輕飄飄的紙燈籠被連連吹晃，這麼折騰了幾下，火竟然就滅了。山茶昂首估摸著離巷口另有段路，便愧赧地向幽夢屈膝要求：“女人在此等待半晌，我去換盞燈來。”

聞著絹麵上頤神的清幽暗香，幽夢細細品讀：“好纏綿的小調……也是江南曲風呢，光是看著就很靈動，如果彈奏出來必然非同凡響！”

幽夢趕緊推讓：“不消了，你從速歸去籌辦吧，彆遲誤你獻藝，觸怒了來賓金主，坊首要扣你月錢的。”

這時靈脩說了一句話，語氣更讓她捉摸不透：“世事難料，如果有緣的話，或許你們會再見的。”

幽夢情不自禁地對絹感喟，像是自怨自憐：“你公然是個天人，我凡人想見你一麵都難如登天……”

“去一個他該去的處所。”靈脩說著，意味深長卻莫名地感慨起來，“他自誇出淤泥而不染，畢生尋求平靜，一心想要闊彆風塵，可終究……還是逃離不開這滾滾塵凡。”

誰知靈脩苦笑撇了撇嘴：“我這也是借花獻佛罷了，實在啊，這是蘇樂工新作的曲子。”

靈脩不解她弦外之音：“冇有啊，他隻說女人本性不凡，心耳靈慧，對樂律悟性極高，便讓我找個機遇，將此曲交給女人。女人如果喜好，為它閒情逸緻填一闋詞，那就最好不過了。”

靈脩翻開盒子，將那件水煙藍的流晶玉羽長裙拿出來，提在手上鋪展開，由上而下地打量起來，不忍讚歎：“如許出挑的麵料和做工，可謂精美奪目……這件美衣代價不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