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吃剩的菜都被人分了去,倒冇甚麼好清算的,把一些殘渣餿水倒進了泔水桶,給那養豬的鄉裡人帶歸去了。
梅廉做了教坊使後,日思夜想要扭虧為盈,卻一向停滯不前。家裡的停滯是一麵,放不下身材又是一麵,夏顏順勢遞了根枝頭疇昔,端看他願不肯意接了。
這日替何漾做好了一件新褙子,正拿紗剪修線頭,就聞聲內裡有了響動,從速出了空間,翻開窗戶張望。
夏顏對這期間買賣人丁是有些衝突的,本身雖是榮幸,卻見不得旁人受這苦。若不是趕上何大林,恐怕也早就被人拐了賣了。
她的腳尖被水打濕了,手指也泡得發皺,梅廉見了不由加快了腳步:“這很多碗要洗到何時去?就冇小我來幫你麼?你哥哥也中了舉,家裡再采買個丫頭罷。”
“當然,我也不是白送的,隻要一個前提,你那搭景的台子上,得有我鋪子的名號,”夏顏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歡顏”倆字,目光炯炯望著梅廉,“如果你能放下身材,常去酒樓飯莊演出就更妙了,屆時不消想破頭省下那一二兩的開消,自家就能贏利了。”
終究定下歡顏鋪子供應梅記教坊統統演出的衣料背景,而在演出前後,報幕人都要替歡顏鋪子說兩句告白詞,另有那打雜的小工也會隨時分發優惠券,有那打賞的客人,還能得一隻歡顏出品的荷包扇套之類的小物。
何漾看著嬉笑拜彆的倆人,隻覺心頭有股又空又悶的煩躁。
夏顏敏捷捂著頭往前一竄,躲開了他的手,又回身朝梅廉招招手,催他快點過來。
梅家教坊的歌舞都是上乘的,常日裡達官權貴才氣看到的演出,隻要一碗茶水錢就能瞧見,這等便宜哪個不想占些。
路過院門口時,又仰起臉對何漾笑了一回,何漾齜了齜牙,順手就要敲她的腦袋兒。
背麵何家二房也駕了一輛驢車,兩家子把香燭紙錢併攏到一起,素酒罈子歪在籮筐裡灑出了一小半,濕了半框承擔,何氏見了一擰芝姐兒的耳朵,罵罵咧咧起來。
和二房一道來還是第一回,她同以往普通圍在前頭燒紙錢,卻被何氏一把攔了:“顏姐兒就在邊上看著罷,你燒的紙錢祖宗收不到,也不消白搭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