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當初新婚之夜,新孃的情郎刺殺永嗔得逞。永嗔曾與月燦燦商定;待三年期滿,便送燦燦歸去見父母兄長,返程時至羌國鴻溝,月燦燦便會遁詞戀家,在邊疆構築宮殿居住,不再返來。
“是了,一定是哥哥疑我……”永嗔喃喃道:“不過是不得不如此罷了。”
隔日殿前奏對。
“你也是這般想的。”永嗔自失一笑,“怎得不提我母妃與永葉?你不敢說?”
永嗔這便踏上了送王妃歸家之路。臨行前去見淑貴妃,公然又吃了閉門羹;永嗔早已預感到了,倒也並不如何難受,自從年前他勸過母妃不要冒進的話以後,母子乾係就成了繃緊的弓,悄悄一彈便要炸裂開來。還是太子永湛親身送他,送出城門,直送到十裡長亭才與之話彆。
太子永湛微愣,昂首見已到毓慶宮,道:“你跟錯路了。”指了跟前兒倆提燈籠的小寺人給永嗔帶路,“讓他們跟著吧。一會兒入夜了也有個亮。”
永嗔隻覺麵上作燒,“我這便去尋母妃……”
月燦燦現在都在京郊彆莊,與情郎木易相守。外人隻當勇郡王醉心歌女李曼兒,與王妃不睦,倒是不知王爺與王妃原就未曾恩愛過。
“得空去給淑母妃請趟安吧。”
隻聽蔡澤延略帶焦灼欣喜地扣問,卻不聞蔡慧的答覆,腳步聲倉促漸遠,姐弟二人很快分開了。
“我……我能夠在家裡讀書,陪著姐姐……”
永嗔有些恍忽,問道:“可要去見你姐姐告彆?”當初月燦燦的姐姐月皎皎同來南朝,卻在指婚之前,因為九皇子的膠葛,自請入了道觀。
這奏疏,永嗔前前後後已經改了三日,卻還是不能放心。太子哥哥的奏疏是在返京路上就寫好的。永嗔並非本意地,偶然中看到了內容――通篇內容,並無提及他永嗔之處。
永葉打量著母妃的神采,俄然拔腿向外跑,彷彿是要追上剛走的永嗔;但是卻被緊緊攥住了胳膊,他小人兒不管如何掙不脫母妃的手,腳斜蹬著空中,臉漲得通紅,黑亮的眼睛瞪得溜圓,彷彿隨時會“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淑貴妃抱起嚇壞了的小兒子,和順地拍著他的背,貼著他的額頭,柔聲哄道:“是遊戲,永葉不怕。額娘前幾日教給你的詩背會了嗎?這是你父皇最喜好的一首……”
“爺,東宮請您疇昔一趟。”
“這一趟江南行,學到很多吧,小十七?”景隆帝這會兒對永嗔,的確有幾分馴良可親,“返來可去給你母妃存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