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儘忠一走,淑妃就坐到塌邊,戳著永嗔的額頭,“梁總管是你父皇身邊的人,又是來傳旨的,那就劃一你父皇本身――你如何敢跟他大小聲?連太子殿下待他也是恭恭敬敬的。”
“中間經手中飽私囊的還算淺顯。”景隆帝嘲笑起來,“像李福臣如許,在鹽政跟司鹽官通同一氣;在工部、戶部,又與朝臣沆瀣一氣。鬨了半天,鹽政的銀子竟壓根冇進過國庫,隻層層的文書在各部轉。一文錢都充公繳上來,倒敢報個全轉了治河之用。”
他不能起家活動,趴在榻上,眼看著窗外月光如水灑落一地,想起臨彆時太子哥哥的打趣話,內心拿定主張,來年親手種幾株花送給太子做生辰賀禮。
景隆帝氣咻咻到了怡春宮,由淑妃奉侍著喝了兩盞茶,表情安定些了,就查抄永嗔的功課。他這幾日忙於政務,好幾日冇去上書房抽查皇子們的功課了。
淑妃一顆心亂跳起來,定了定神纔敢抬眼看去,卻見景隆帝已經合上眼睛睡著了。
永嗔嚼著葡萄笑起來,這個官職有點熟呢。
永嗔肚中腹誹,那天在永和宮指著他母妃吼怒“你養的好兒子”的人是誰?麵上卻涓滴不顯,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用心致誌剝葡萄,支起耳朵來聽“大人”說話。
景隆帝又要他背《禮運大同篇》,永嗔一個磕巴不打,很流利地背出來,句讀也都精確。
梁儘忠笑眯眯道:“淑妃娘娘另有恩旨。方纔皇上對殿下動了手,內心牽掛的很,著人叫胡太醫來給殿下瞧瞧。”又添了一句,“胡太醫是太病院裡治跌打毀傷最特長的教員傅了。”
永嗔則是“忠厚粉絲”,林如海提到黛玉,他聽得比上課還要當真幾分。
“那姓梁的平時在父皇麵前,不著陳跡說五哥好話,不曉得多少次了。”永嗔嗤之以鼻。
蓮溪笑道:“跟著九殿下的八喜說,大皇子殿動手底下的人犯了事兒,皇上在乾清宮立等著查辦呢。”
梁儘忠笑道:“那老奴去了。”
景隆帝怠倦的歎了口氣,“朕晌午剛準了刑部的摺子,李福臣來年秋決。永清還來求朕,要朕放他一條性命――他如何不想想那被河水淹冇的百姓,那但是成千上萬計的性命啊……”
“殿下,今兒可嚇死主子了。”蓮溪後怕地拍著胸膛,“幸虧太子殿下來得及時。”
永嗔哼了一聲,“爺看好你!”
梁儘忠又道:“十七皇子學問有所長進,乃上書房徒弟之功。犒賞翰林編修蔡世遠、林如海各紫檀木筆筒三個,影子木筆筒一個,彩漆盒硯二方,紫檀木盒綠石硯一方,石盒硯一方,玻璃水盛四個,瑪瑙筆架二件,宜興筆架二件,黑紅磨八錠。每人筆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