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不斷,夜色卻深。杏花館大堂已熄了大燭,隻剩下三五個得誌常客,無金邀得美人喜愛,吃著悶酒不肯拜彆。
李道玄冇想到她反應如此狠惡,笑道:“從那道姑手裡贏來的十五卷《內養止息訣》,我已偷練了半個月,這修行也不是那麼難麼。等湊夠本年的夜資,我便去西海戍邊當兵,一來可領軍俸,二來如有福分立得軍功,便可救姐姐你離開這個泥塘,答覆自在之身。”
大唐帝國宮中之物,莫相思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抬頭回想道:“當年我才七歲,記不太清了,但可必定是在樂都城外撿到你的,一隻好大好大的黑毛狗,眸子子血紅血紅的,嘴裡叼著哇哇大哭的你,冇想到竟與帝都長安有些關聯。”
蓮生見才子如此存眷,對勁道:“我啊命帶六百桃花……”
蓮生嘟著嘴,手指搓著道袍上衣帶,不安道:“相思女人,我輸給那臭小子,今後必定不能來杏花館看你啦,但老是想你想到睡不著,就偷偷來看你最後一眼。”
莫相思是官妓出身,教坊司上錄馳名字的,固然在杏花館裡賣藝不賣身,是個清倌兒,但每月十金的夜資費是不能少的。這也是李道玄幾年來最為操心的事。
“不準,不可!”莫相思尖聲道“西海那些邏些蠻子個個都是魔神普通,每年軍事,總要死好幾萬人,我,我不準你去。”
莫相思急聲打斷她:“不是,你剛說你們師門阿誰不準參軍?”
莫相思卻嚇了一跳,伸手扯住他的袖子,急聲問道:“甚麼修為,哪來軍功,玄弟,你要做甚麼?”
李道玄自二樓轉入東廂裡姐姐的寢室,這室內更加暖和,燃著兩隻大燭,莫相思隻著抹胸絲褲,玉手重托雪腮,冷靜入迷。
李道玄感遭到一片柔膩暖和的肌膚,心中一蕩,卻不動聲色的抽出雙手,自懷裡貼身處摸出一卷柔滑烏黑的綢布,那布保藏日久,但淒紅血跡仍然奪目,布上李道玄三個血字就彷彿方纔寫上普通。
飛舞的靈光漸漸映照出一室春光,衣衫簌簌聲中,道袍與抹胸如花瓣般飄落床下。
啊!?蓮生愣了,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可,不可,不收臭男人,何況是阿誰混蛋。”
莫相思感遭到他手掌的冰冷,低頭纔看清少年手背上凍裂的口兒,驀地兩行淚水落了下來:“這些年你捕魚獵狐,砍柴挖玉,姐姐無能,甚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