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遲了。”

女子不語，隻悄悄一福。

楊廣嘲笑：“無誤？難不成你要奉告朕，那張氏竟然是被朕的馬驚死的？”

又靜了好久，楊廣才道：“如何，宇文明及可有坦白？”

“那她又是為何驚慌而死？！”

斯須，一滿身裹在玄色大氅中，身形曼妙的影子，姍姍而至，在楊廣身後停下。

嘲笑一陣後，楊廣再問：“那高士廉，可有對張氏生疑？”

“回陛下，臣已於太原城西五百裡處覓得了這廝屍首。本來他竟膽小包天，與那陛下派去與他做通報使的侍女私相授受，因擔憂陛下懲罰，便攜了那女，捲了崇高寓銀錢，逃了。臣尋至他藏身之處時，許是因為擔憂受陛下懲罰，竟手縊那女子，本身也自裁賠罪了。”

一麵說，一麵已將唇貼至此女頸間。

楊廣俄然驚醒，汗流浹背。忽見珠簾外黑影沉沉，似是有人，輕喝：“誰？”

宇文明及退下以後，楊廣單獨一人立於鳳台夜露當中，似在等候甚麼人。

宇文明及領命而出，北風中，站在宮外的鳳台邊。

“李淵雖有反意，然心性脆弱，隻怕是有這賊心，卻無賊膽。陛下大可不必為其煩憂。”

半晌，楊廣才道：“你可親見那宛珠，果然長得似極了母後身邊的阿誰婉珠麼？”

宇文明及倉猝跪下賠罪：“臣不敢。陛下聖明，那張氏乃是陛下得力之人，馬匹更是由她親引而入高府，更是再不會受其所驚。”

“五分……”楊廣淡笑：“五分也就夠了。那張氏，也是本身死得該死，朕命她盯緊了高、李兩府，她倒好，竟然敢對那高士廉動了私交，還敢替那高士廉坦白。她覺得朕不知。哼！既然能將她送入高府，朕又如何不能再送幾個入高府？蠢貨！”

出征前夕，大內。

鳳台上，又歸於一片平靜。但隻半晌，一名素淨無雙的女子，身著輕羅，漸漸從暗處行來。

“確有其事，但那李世民一介黃口小兒，又如何得知陛下心機？”

“陛下，那張氏入府以後，便對此女當年曾受陛下看重一事耿耿於懷。幾番動手，終究惹得此女留下二子以後，落水受寒，終究體虛而亡。據那張氏貼身侍婢所言，婉珠臨終前幾日，曾於無人處拉住了張氏，欲二人同歸於儘。張氏本故意悸舊疾，固然婉珠當時已然身虛體弱，未曾如願，卻也將張氏驚得大病一場，足足一年未曾出過房門。厥後。這張氏便落下了個芥蒂。凡是身邊有喚婉、珠二字的，便十足都要給趕了出去。巧的是，那夜她所見的廚下女，不但與那婉珠同名同音分歧字，喚做宛珠，便是麵貌也有幾分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