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著要起來,不經意間看到他肩頭幾道縱橫的抓痕,胸前亦有紅痕,敞開的細絹中衣底下另有很多陳跡。
李旦點頭髮笑。
忍冬給裴英娘梳了個家常髮髻。
暖房催開的花可貴,一朵盛放的牡丹,比最貴重最精彩的金絲編就的珠花還貴重。簪花既風雅新奇,又能不動聲色誇耀,還輕省便當,不會壓得她抬不開端……
他伸手撈起一束,把兩人的髮絲打了個同心結,送到唇邊親吻。
李旦冇理他。
幸虧裴英娘壓著頭髮睡,冇甚麼感受。
一朵萬金的花苞就這麼隨隨便便摘下來,任她遴選……
李旦擰眉,輕掃袍袖,梳洗畢,慢騰騰走到西邊書室。
濃睫顫抖, 杏眼微睜,恍忽入耳到身邊一人帶著低笑柔聲道:“醒了?”
李旦留李顯用飯。
裴英孃的睡顏很靈巧,剛纔嘴裡抱怨了幾句,卻還是緊緊抱著李旦的胳膊入眠,依靠而信賴。
李旦神采和緩了些。
為甚麼從小到大,被怒斥的永久是他這個兄長?
他俯身,額頭和裴英孃的相貼,肯定不是夢境,嘴角勾起。
李旦抬起她的下巴,芳華幼年的小娘子, 固然未施脂粉,也是非常鮮豔色彩,雙眸含水,眼角眉梢蘊著還未消逝的嬌媚春情,更添幾分秀美素淨。
昨晚床褥閒逛,錦囊、掛鉤狠惡震顫,她和雨中的芭蕉一樣, 隨風搖擺,被迫接受雨露恩澤, 到最後,滿身有力, 腳指頭都伸直起來了……
如果女仆人不便列席,宴席結束後客人得特地遣奴婢問候女仆人,劈麵向女仆人伸謝,誇一下府上的菜肴精美。
搽了鳳仙花汁的指尖,蔥白猩紅相映,白的愈白,紅的愈紅。
她望著絳色百花紗帳頂發了會兒呆。
“冇甚麼。”李旦矮身靠著榻沿坐下,幾案上有幾本新刊印的書冊,他順手挑一本,也靠坐著隱囊看書。
想起昨夜她在本身身下展轉喘氣的嬌弱模樣,他喘一口粗氣, 不由血氣上湧,猛地扣住她的雙手,壓在枕邊。
李顯吸吸鼻子,委曲道,“我和六兄常常這麼打趣呀……”
男人們私底下說些床幃之事,暗中較量,不是很普通嗎?
敞亮的日暉漏進室內,粉塵浮動。婢女們走動時很謹慎,冇有一聲咳嗽或是嬉笑傳進東間,隻偶爾響起窸窸窣窣的衣裙摩擦聲。
裴英孃的朝食吃得簡樸,王母飯,甜醬瓜茄,豆葉湯,三盤清炒的時令菜蔬,倒是各種調味的醬料擺了一大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