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床榻前,看著錦被中酣眠的老婆,內心感覺很滿足。
裴英娘聽到腳步聲,放下書卷,走到迴廊來,箱子裡堆得滿滿鐺鐺的,布帛彩寶,琳琅滿目,“誰送的?”
“他又說我甚麼了?”裴英娘冇昂首,李顯冇膽量欺負她,又愛諷刺她,每次諷刺完以後被她捏住把柄,怕李治懲罰,偷偷給她送禮賠不是,她都快麻痹了。
她掙紮著要起來,不經意間看到他肩頭幾道縱橫的抓痕,胸前亦有紅痕,敞開的細絹中衣底下另有很多陳跡。
想了想,從床頭數不清的屜子裡翻出一把銀剪子,剪下同心結,掖進本身懷裡。
他伸手撈起一束,把兩人的髮絲打了個同心結,送到唇邊親吻。
她手腳還是軟綿綿的,不想動,趴在他懷裡腹誹了一陣,眼皮發沉,又睡疇昔了。
裴英娘攬鏡自照,對勁地點點頭,斜睨一眼李旦,公然是自小錦衣玉食的親王,深諳低調炫富這門高雅藝術。
“這是為了賠罪。”進房以後,李旦直接抱起裴英娘,送到湘妃榻上。撿起她看了一半的書卷,倉促翻看幾頁,又放下。
一室靜好被突破,李旦皺眉,先看一眼裴英娘。
裴英娘臉上火燒一樣,推開他的大手,把滾燙的臉埋到他胸前,一陣亂蹭,咬牙切齒道:“我看阿兄也得喝點。”
她這邊吃完,那頭李顯也吃飽喝足,告彆歸去。
一朵萬金的花苞就這麼隨隨便便摘下來,任她遴選……
為甚麼從小到大,被怒斥的永久是他這個兄長?
李旦眉心跳了一下,沉聲道,“七兄!”
搽了鳳仙花汁的指尖,蔥白猩紅相映,白的愈白,紅的愈紅。
“七兄送的。”李旦徐行走到裴英娘身邊,低頭打量她。
半夏捧來熱水,為她淨麵,塗過粉後,用掌心的熱度化開紅玉膏,淡淡搽一層。
李旦點頭髮笑。
敞亮的日暉漏進室內,粉塵浮動。婢女們走動時很謹慎,冇有一聲咳嗽或是嬉笑傳進東間,隻偶爾響起窸窸窣窣的衣裙摩擦聲。
想起昨夜她在本身身下展轉喘氣的嬌弱模樣,他喘一口粗氣, 不由血氣上湧,猛地扣住她的雙手,壓在枕邊。
他笑了笑,朝侍立門口的馮德使了個眼色,“他言語不遜,對你不敷尊敬,這些禮品是向你賠罪的。”
問她啟事,她倒也誠懇,說是髮髻上戴多了簪環太沉重,脖子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