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衣躺下,手臂伸長,超出中間的錦被,撈起覺得躲在被褥裡就萬事無憂的裴英娘,按進本身懷裡,吻吻她的發頂,“如何還冇睡?”
比罩軟布的湯婆子好用。
他順手抓起搭在屏風上的衣袍,出去了。
剛翻過身,視野撞進一雙沉寂幽深的眸子裡,呆了一呆。
香湯溫熱光滑,水裡摻了花露,香噴噴的。
不由分辯,壓著她狠狠吻了個夠,吻到她暈暈乎乎、渾身發軟,像是要化成一灘春水,才放開她的紅唇,聲音沙啞,“先彆起,我出去問問。”
李旦直到四更末才從淨房出來,回到床榻邊時渾身冷氣,他換了身褻衣,胸膛上轉動著晶瑩的水珠。
這一吻,嚐到她的甜美滋味,愈發冇法停下來,她無認識間哼出的嚶嚀聲讓他眼底更加幽深,不知不覺間全部覆在她身上,右手緊緊抓住她的皓腕,壓在枕邊,不準她掙紮。
畢竟是洞房花燭夜,不能委曲他。
李旦走過來,打橫抱起昏昏欲睡,隻穿了裡衣的裴英娘,直接踏進百子千孫帳裡。
輕紗裡衣的衣衿被挑開,繫帶滑落,略顯粗糙的大手順著她的頭髮撫摩,流連在耳畔頸項間,繭子擦在泡香湯以後微微發紅的耳垂上,指腹來回摩挲,引得她渾身顫栗。
阿兄真好。
並且婚禮前鬨騰了好久,忙了這些天,身心俱疲,歡暢天然是歡暢的,但是如果能好好睡上一覺,她會更舒暢。
她咬了咬嘴唇,眉頭微蹙。她確切有點難受,小腹一向模糊作痛,頂著沉重的花釵禮冠施禮時,脖子都快扭斷了。
她累得連撒嬌的力量都冇有, 由著他奉侍,剛吃了兩口,眉頭微皺, 羹湯聞起來甜絲絲的,吃起來卻辛辣,喉嚨裡像火燒一樣。
半夏和忍冬掀簾進帳,奉侍她洗漱,看到她臉上還未褪儘的潮/紅和紅腫的嘴唇,臉上一紅。
她差點睡疇昔,迷含混糊被人攙起來,有人用枯燥的布巾為她拭乾頭髮。
她伸手去接, 李旦往中間讓了一下,一手端碗, 一手執起忍冬紋銀匙子――這是要親身喂她吃!
枕著暖和的度量,裴英娘一夜酣眠。
“難受的話就和我說,不要本身忍著,明白麼?”李旦左手扳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著臉看他,昏黃的燭火映照出他俊朗的麵孔,神采安靜,但目光極其溫和,他低頭吻她,含著她的唇呢喃,“彆怕,我不會生小十七的氣。”
“淨房備了香湯,去洗漱。”李旦放下印花碗和銀匙,柔聲道,“累了一天,早點歇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