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輔相成，相偎相持，才得家屬百年光榮，門閥累世。

如此恢弘的規格，如此哀榮的葬禮，若論隨葬彷彿亦該豐富非常。

“毀約悔婚？如何對待？”郭嶺冷哼一聲，柺杖“咚”得一下立在身側，“冇有互換信物的婚約還算哪門子的婚約？既然冇有婚約，又何來悔約？允恭，冇事兒不要往本身家身上潑臟水，郭家還冇你說得那麼不堪！”

“起來。”郭嶺老翁伸脫手，一邊一個將侄兒扶起來，眼望著還跪倒在地的侄孫們聲音沉緩地開口：“孩子們，起來，都起來。進城吧，家裡都已籌辦好。我們……扶靈回家。”

“胡塗！”郭嶺的手“啪”的一下拍在桌上，“嫁入柴家？你們是嫌郭家性命太長了嗎？”

“這是允恭家的丫頭？”郭嶺指指舒窈，轉問郭允恭。

金城郭氏在北方到底有甚麼樣的職位？超然卓然，威佑四方，便是朝廷一方督府也要哈腰致禮。

他為女兒焦急的分辯：“叔父，如此手劄，豈不是我郭門毀約悔婚？今後阿瑤長大議親，旁人將如何對待？”

“不敢？那就是另有怨氣嘍。”郭嶺神采淡淡，目光卻突然鋒利盯向兩個侄子，眉間模糊聚起怒意。

“好好一個丫頭如何被你養抱病病歪歪？瞧這小臉又瘦又憔，哪有娃娃該有的水靈樣兒？”

這一句終究出口，舒窈惶然昂首，難以置信看向說話人。

他話落，滿室具靜。

郭嶺手捋髯毛，目光鋒利地把她打量了一遍。不錯，這丫頭端莊慎重，禮節全麵，看起來是個機警人。隻是……

郭守璘麵露遺憾：“本來的女先生留在汴京，未曾隨我們到金城。侄兒正想和二弟籌議，如何在金城為阿瑤尋個發矇的先生。”

存亡無常。她生在汴京，長在汴京，故鄉在金城，丁憂在金城。將來她又會回到那裡？餬口在那裡？魂歸……在那裡？

郭允恭從速上前，解釋道：“叔父有所不知，阿瑤她來前曾大病一場，病未病癒便忙慌北上。一起勞累風塵，身材不免會……”

老叔祖眯起眼睛，扭頭瞪向郭允恭，皺著眉，厲聲喝責。

“叔父，如許小我來府上教女門生？他……真能屈尊？”郭守璘聲有遊移。

北方初夏微涼，風習習刮過樹蔭，掀起舒窈孝衣的一角。舒窈側過臉，沉默垂眸，回望向祖母的陵墓：祖母跌宕平生，曆經五帝，最後歸宿在這裡。

郭允恭趕緊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