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郭氏在北方到底有甚麼樣的職位？超然卓然，威佑四方，便是朝廷一方督府也要哈腰致禮。

雨中，舒窈一家的歸葬車駕終究行至護城河邊，停駐蟠龍橋前。

墓室落閘，舒窈隨世人起家。

麵前的老者有與汴京出世人截然分歧的口音，官話從他嘴裡說出帶著北地特有的剛硬厚重。雖鏗鏘如鐵卻讓一起風塵的郭家世人刹時紅了眼眶。

“叔父，我……”

郭守璘從速躬身垂首：“叔父息怒。是侄兒思慮不周。覺得在金城就……”

“你母親那是婦人之見！”郭嶺直起家，繞過麵前的舒窈，在廳中快速踱了幾步，“兩家可曾互換信物？”

舒窈展開眼，口中沙啞道：“這些……都是郭家財產？”

郭嶺在金城，職位尊崇，言談舉止皆如號令般說一不二。眼下點名讓舒窈上前，滿屋人士也無一人敢吱聲。郭老爺子向來脾氣暴躁，脾氣剛愎。敢違逆他，莫管是子侄還是兒孫，他手裡龍頭柺杖絕對不會容下。被他敲了身上，就是丁壯男人，不傷也得疼兩天。

郭守璘直覺叔父話後埋冇深意，在揣摩半晌後，他才緩緩開口：“叔父，先妣生前想將阿瑤許配給鄭國公世子。”

郭嶺眯縫起眼睛，伸手對舒窈招了招：“過來過來，讓叔祖看看。”

舒窈心頭一緊，手握在袖中，一樣嚴峻絞起。

話落，郭嶺就掃了眼夏氏，算是把這事交給了她。舒窈則默站在一旁，冇有涓滴說話的資格。

跟著司禮人一聲清唱劃破雨天寥寂，兩隊逐步融一。悲聲切切，痛哭奄奄，如一彎長流緩緩彙入金城。

“但是叔父，母親活著時已經……”

郭嶺聽後如有所思：“倒是苦了娃娃。這麼點兒孩子跟你們舟車鞍馬的。現在到家，得好好歇歇，補補身子。守喪你們大人不能沾葷。孩子小，恰是見長的時候，彆把甚麼端方都套上。轉頭叮嚀廚房多點眼力勁兒，彆弄差了炊事。記著冇？”

叔祖的柺杖在敲擊了幾十下後，猝然停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