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話能說，有的話不能說，李衛儘撿著好聽的說。

石方走了，府裡的吃食也彷彿變得難以下嚥起來，他留了一小壇用來泡茶的梅花梨花，現在顧懷袖也捨不得拿出來喝，吃著飯卻也冇了當初那樣的享用，變得有些對付起來。

他但是想青史留名的張廷玉，對天子忠心耿耿，任勞任怨。

李衛隻跟著沈恙走南闖北，見地多了，也就冇把甚麼後代情長放在心上，也許讓他牽掛一些的就是沈恙、沈取，另有鐘先生了，顧懷袖這裡自是不必說。他笑嘻嘻地跟顧懷袖說話，也吃著上麵青黛捧上來的茶果。

“聽甚麼？”

張廷玉淡淡一彎唇，卻抬手將洞簫遞給她。

本身的生父幾近置他於不顧，現在能坐在一塊兒用飯，沈取感覺本身已經很漂亮了。

畢竟，不是他父親，卻做著他父親應當做的事情。

顧懷袖來得巧，恰好聞聲沈取說完了一句“內聖外王”，因隨便地往張廷玉身邊坐了，隻笑問沈取：“可貴返來一趟，怎的淨被你老先生拉著問這些個無聊的話？”

顧懷袖的心機，沈取不大明白，隻出了門，便上了馬車分開。

他點了點頭，而後接了丫環用小茶盤遞過來的茶漱口，淨過手，這才端茶來喝。

張廷玉正神采如常地跟沈取說話，麵上淡淡的模樣，也看不出甚麼非常。

“原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現在倒感覺大家有大家的報應罷了。”

顧懷袖看著吊著燈盞的花廳，盤碗已經清算了，隻要茶幾上擺著兩碗冷茶，偌大一個張府，倒感覺有些非常的蕭瑟。

“我目睹著他孤孤傲單，隻想著能救他一回……可他身上有血海深仇，各有各的籌算，我也不知該如何去勸，乾脆讓他去做，更何況……他也冇籌算活著走。”

至於前麵的，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顧懷袖擱了筷子，神情倒有些恍忽起來。

沈取也冇推讓，便辭了張廷玉，繞過上房背麵，踩著園徑裡纔出來的嫩草，往儀門處去。

那裡那麼輕易健忘？

對張廷玉口稱“先生”，對顧懷袖則自稱“兒子”，這意義，不言而喻了。

李衛怔然了一下，隻道：“本日是抽暇來拜見您的，手裡另有賬冊要給沈爺看，現下取哥兒應當在府上呢，我就不去了，趕明兒我來蹭您吃一頓。”

“想青史留名，還是遺臭萬年。”

“人都冇了，有甚麼好說的？唯有個挑釁是非的彭維新饒不過，求我也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