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取也冇推讓，便辭了張廷玉，繞過上房背麵，踩著園徑裡纔出來的嫩草，往儀門處去。

“你內心稀有，我也不說。”

“不吹了？”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來往，漂渺孤鴻影。驚起卻轉頭，有恨無人省。揀儘寒枝不肯棲，孤單沙洲冷。”

沈諷刺著，自個兒倒是安閒。

兩小我一向談到了天氣開端昏了，這才往府裡走。

顧懷袖點點頭，想起當初在點禪寺的各種算計來，也是一聲笑：“去了便想起很多的舊事，時候也合適了，叫人拜訪吧。取哥兒是甚麼時候來的？”

顧懷袖看著吊著燈盞的花廳，盤碗已經清算了，隻要茶幾上擺著兩碗冷茶，偌大一個張府，倒感覺有些非常的蕭瑟。

沈取道：“下中午候來的，也冇坐多一會兒，要在都城待好久呢。”

顧懷袖笑一聲。

一起走到花架中間來，顧懷袖瞥見張廷玉垂著頭，聽他道：“他歸去了？”

張廷玉手指轉了那一管簫，終究還是冇心機吹，把它放在了桌上。

“我一向都明白的。”

目睹著要到張府偏門這邊了，前麵斜剌裡出來個青衣小廝，又有一封信遞上來，顧懷袖坐在肩輿裡看了，一句話也冇說，便讓人壓轎：“落轎吧，目睹著天晚了，李衛你這裡也出去用了飯再走吧，想來也好久冇見。”

張廷玉兩片薄唇碰到洞簫孔，方吹出一個音來，便感覺調子歪了，因而停下。

青黛聽笑了，她歎了一聲，伸脫手指來，戳了白露腦門兒：“前兒阿德才問了我，今兒你又來了，可見都是些胡塗鬼。你啊，還是好生想著找小我嫁了，轉頭我好找夫人給你說去。二爺跟夫人的事，你少問，也少出去傳。這纔是端莊的過日子呢。”

“自是要回的，不過也不急在一時，外頭人都服侍著。”沈取喝著茶，又想起桐城小蘭花來，便冇說話了。

半路上，顧懷袖歎了口氣，隻道：“你是不肯諒解他麼？”

顧懷袖內心有譜，隻跟張廷玉一道離了花廳，過了穿堂，朝前麵正房去，入了屋，又端了熱茶上來驅寒，這才見著屋裡暖和緩和，彷彿還是昔日模樣。

那裡那麼輕易健忘？

他從她手裡，緩緩抽了洞簫，道：“我這裡也有一曲，你來聽聽？”

顧懷袖按了個曲調，隻坐在花廳裡吹了一曲，待到那一句“老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慘”，卻不由到手指一頓，錯了調。她抬眼看他，隻道：“想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