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明天去查杭州統統牙行。“嚴樓盯動手中的金銀牌,“特彆查那些有‘三沙幫’暗記的商店,看看他們的背景是誰。“
正中午分,嚴樓正在巡檢司擺設戰術,忽見門外突入個衣衫襤褸的老漁民,白叟從懷裡取出用油布裹著的銀牌,牌麵刻著與鄭家不異的波浪紋。
他握緊手中的海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馮汝弼俄然抓起狼毫,在信箋上疾書:“嚴樓欲攻雙嶼,速派快船告訴島主。“他蓋上私印,裝入魚形密信盒,遞給暗影裡的黑衣人:“走海路,避開巡檢司的哨船。“
“脫手!“他甩出響箭,二十張弩弓同時破空。最前排的海員回聲倒地,船頭燈籠被一箭射滅,黑暗中傳來金屬相撞的脆響。
卯初,杭州知府衙門。
嚴樓三天前他從淳安返回,便盯上了這個大要運營綢緞莊、實則每月向倭寇大營運送硝磺的鄭氏分支。
嚴樓帶隊衝上船麵時,瞥見艙門處閃過道熟諳的身影——恰是在淳安逃脫的海鷂子陳三。
子時的錢塘江口,浪花拍打著岸礁。
“大人,這是從船頭搜到的。“王七遞上半片殘破的竹簡,上麵刻著“丙辰月望,雙嶼開港“。
嚴樓皺眉扒開魚堆,底層暴露用油紙裹著的賬冊,翻開首頁,“嘉靖四十年春,五峰船長購糧二十萬石,暫存烈港“的記錄刺入視線。
嚴樓藉著火摺子亮光展開,墨線勾畫的海岸線旁標著“雙嶼港““烈港“等暗號,此中雙嶼港位置畫著骷髏與交叉的商旗——恰是汪直個人的標記。
落款處蓋著菱形火漆印,恰是半月前在倭寇船上緝獲的貨色標記。
“好個明修棧道。“嚴樓捏緊賬冊,望著垂垂散去的江霧,這些假裝成暹羅商船的貨船,實則是為汪直個人運送糧食,難怪倭寇在淳安久攻不退——他們早就在烈港囤積了糧草。
嚴樓算了算日期,丙辰月望恰是三今後的農曆十五,也就是大潮汛的日子。
看著白叟拜彆的背影,嚴樓俄然想起在淳安見過的災黎,這些被海商個人踐踏的百姓,纔是真正的受害者。
“王七,帶十小我護送白叟家去戚家軍大營,“嚴樓低聲叮嚀,“把這個動靜奉告戚將軍,讓他務必在漲潮前摧毀炮台。“
嚴樓用硃砂在輿圖上圈出七個紅點,每個點都對應著帳本裡的“交貨船埠“。
嚴樓伏在蘆葦叢中,望著緩緩泊岸的三桅大船,船舷暗影裡,海員們正用苫布粉飾的貨色——不是暹羅香料,而是一色兒包著油紙的長條形木箱,恰是倭寇常用的兵器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