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手！“他甩出響箭，二十張弩弓同時破空。最前排的海員回聲倒地，船頭燈籠被一箭射滅，黑暗中傳來金屬相撞的脆響。

“王七，明天去查杭州統統牙行。“嚴樓盯動手中的金銀牌，“特彆查那些有‘三沙幫’暗記的商店，看看他們的背景是誰。“

寅時的巡檢司燈火透明，嚴樓將緝獲的海圖與朝廷秘藏的《鄭和帆海圖》並列放開，雙嶼港的位置被紅筆圈了又圈，那邊恰是汪直建立的海上王國，也是倭寇最首要的補給基地。

“大人，帳本！“捕快王七舉著滲入油漬的絹冊從箱底爬出，黃絹封麵用硃砂畫著三尾交纏的海魚，這是閩商中傳播的“三沙幫“暗號。

嚴樓算了算日期，丙辰月望恰是三今後的農曆十五，也就是大潮汛的日子。

更讓貳心驚的是，嚴樓竟緝獲了汪直個人的海圖——阿誰在海上運營多年的龐大私運收集，眼看就要透露在日光之下。

嚴樓正要追擊，王七俄然指著貨箱驚呼：“大人，箱裡是……“

地窖深處碼著十二口樟木箱，最上層的錦盒裡躺著半幅海圖，邊角蓋著已經退色的“市舶司“火漆印。

“大人拯救……“白叟撲通跪下，“小人是烈港的漁民，三日前瞥見海盜殺了全部漁村的人，就為了搶我們曬的魚乾！“

嘉靖四十年十月，杭州城西巡檢司。

他握緊手中的海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大人，鄭家地窖還搜出這個。“王七呈上鎏金銀牌，正麵刻著波浪紋，後背陰文“五峰船長令“。

落款處蓋著菱形火漆印，恰是半月前在倭寇船上緝獲的貨色標記。

“大人，三沙幫的人傳來動靜，“師爺附耳低語，“雙嶼港的糧船已經動身，估計明日申時到達烈港。“

王七抱著新抄的名冊出去，紙頁上“鄭家屬長鄭半成，曾任泉州衛百戶““賬房先生陳茂才，暮年在江直船隊當文書“等記錄清楚可見。

巡夜的捕快撞開門，臉上帶著錯愕：“大人！錢塘江口發明三艘掛著暹羅國旗的福船，卻用閩語喝問汛兵！“

“王七，帶十小我護送白叟家去戚家軍大營，“嚴樓低聲叮嚀，“把這個動靜奉告戚將軍，讓他務必在漲潮前摧毀炮台。“

四名衙役合力搬開石板，暴露半人高的地窖，黴味混著鐵鏽味劈麵而來。

“好個明修棧道。“嚴樓捏緊賬冊，望著垂垂散去的江霧，這些假裝成暹羅商船的貨船，實則是為汪直個人運送糧食，難怪倭寇在淳安久攻不退——他們早就在烈港囤積了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