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了！”俺答汗一揮手說，“也兒鐘金，陪祖汗喝酒！”遂向外喊了聲，“涮羊肉！”

“但是，鐘金真不肯意長大呢！”也兒鐘金撅著嘴說。

“祖汗！”也兒鐘金一聲驚叫，“祖汗是說……”

“是嗎？！喔哈哈哈！”俺答汗大喜，直了直身子，挺胸道，“我老了嗎？”

“喔哈哈哈！”俺答汗仰臉大笑了一陣，又盯著也兒鐘金看來看去，“嗯，也兒鐘金倒是長大了，出落得嗯…用南朝文人的話說，亭亭玉立，出水芙蓉，沉魚落雁……”

“哎呀呀！”也兒鐘金撒嬌道，“祖汗如許大的力量，把人家抓疼了呢！”

“那還是十六年前的事了。”俺答汗看著遠方，說，“我率雄師西征，在庫庫諾爾與畏兀兒沁人苦戰，征服了他們。有一天，我路過一個被丟棄的營地，已是空無一人。俄然，聽到一個嬰兒微小的哭泣聲。我命人循聲去找，哭聲是從殘破的堆在一起的帳篷中收回的。扒開來看，果有一個嬰兒，命懸一線。我命人撿起，敏捷送到乞兒吉斯部落，交給我的長女亞不害扶養。”

也兒鐘金把頭埋在俺答汗的懷裡，“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俺答汗撫摩著她烏黑的秀髮，口中喃喃：“現在，嬰兒已然長大，就要嫁人了；我也老了，老了……”兩行熱淚，流淌到飽經滄桑的臉上。

俺答汗神情黯然地走到禦座旁，寂然坐下，目光板滯，不再說話。

“哎呀祖汗！”也兒鐘金扭動著身子，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地說。

“喔，明白了，明白了。”俺答汗敲敲本身的腦門，“這麼說，你此次來……”

“另有，差人去襖兒都司，知會吉能小兒，也兒鐘金，本汗已然娶了！此事與乞兒吉斯部落無關，有話找本汗來講！”俺答汗道。說完，收回一陣歡暢的大笑聲。

也兒鐘金歡暢地跳了起來，道：“好呀好呀！是祖汗金戈鐵馬氣吞萬裡橫掃大漠的豪舉嗎？”

“來來來，也兒鐘金，把外袍脫了！”說著，俺答汗替也兒鐘金脫下外袍，本身也用力一甩，脫去了身上的長袍，兩人近乎依偎著坐到了餐桌旁。

“祖汗！”也兒鐘金驀地抬開端，擼起袖子，伸脫手臂，用力掐了幾下，“看，我原覺得，這裡流淌著祖汗的血！我原覺得，我的後代的血管裡，也會流淌著大漠雄鷹、蓋世英豪祖汗的血，但是、但是……”她俄然站起家，大喊著，“我不要嫁人，我不要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