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牢,照做!”高拱又叮囑了一句,才放心腸進餐廳用飯。
“但是玄翁,拿劉軍門開刀當然有溫科長所說的服從,但是換個角度看,則另有說矣!”房堯第提示說,“若劉軍門與徐老有淵源,必有抨擊之猜;若冇有淵源,則亦有為安插親信以細故拿下白叟兒的懷疑。”
高拱感喟一聲,埋頭持續批閱文牘,交了亥時,起家回家。一到家,顧不得用飯,就先把高福、房堯第叫到書房,一臉持重地說:“你們記著,從今今後,不管是誰的,一根草都不準要他的!”
前不久,鹽商差人開具禮帖銀一千兩,送至兩淮巡鹽禦史李學詩居處,李學詩將人臟倶送知府衙門問罪。不料此舉卻引來一陣風言冷語,有的說李學詩做人不刻薄;有的說他是以此袒護更大的納賄。言論之狠惡,竟至李學詩在宦海墮入伶仃,難以抵擋,隻得求去。高拱正為此而憤怒,聽溫純提及,他一拍書案,大聲道:“是非不明,群情倒置!對賄賂納賄者不加察揭,獨對卻賄者深求苛責,乃至於納賄者恬然覺得得計,卻賄者惶然無以自容,賄賂者公開覺得之!”他握拳做下捶狀,“毫不能容忍再如許下去了!”
“玄翁的魄力,門生敬佩不已。”房堯第道,“門生有一建言,盼玄翁納之。”
“這內裡,有禮帖一通。”溫純從函套裡抽出一柬,放到高拱麵前的書案上。高拱迷惑地拿起來一看,柬上列著:金色緞二匹,蘇絲、汴繡各二幅。
溫純見高拱沉吟不語,猜透了他的心機,便鼓勵道:“門生聞得高閣老眼裡揉不進沙子,纔來稟報。試想,總督賄兵科,還不是想今後為他打保護?如此,那裡另有是非公允?宦海上的民風,真就日壞一日了!”他用餘光瞥了瞥高拱,見他緊蹙雙眉,又道,“恰是因為劉燾有政績而賄金少,以他為典範,不啻給宦海樹標杆:看,那麼有政績的一個封疆大吏,就因為這點事被拿下,朝廷果是對貪墨零容忍也!如此,必將震驚宦海,形成陣容,則大家自律,貪風可刹!”
高拱起家踱步,邊把劉燾之事扼要說了幾句,最後道:“崇樓試想,既然為此事要免除劉燾,那麼本身就不能有瑕疵。人雲打鐵還需本身硬,此之謂也!”
高拱點頭道:“希白話之有理!”
高拱把禮柬還給溫純。確認不是兩廣出甚麼突發事情,貳表情輕鬆了很多;但對劉燾竟以總督之尊卑禮於言官,又非常惱火,便以鄙夷的語氣道:“這麼說,此乃堂堂的三品軍帥、封疆大吏,萬裡之遙主動送給你這個七品言官的禮品嘍?”見溫純點頭,高拱問,“希文示於我,有上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