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點頭道:“希白話之有理!”
敝邑得借寇君,可為厚幸。茲有言相告:
“來人!”高拱喊了一聲,房堯第早已等在門外,回聲而入,高拱叮嚀說,“明日一早封送!”
時下凡事隻要與徐階有涉,就不得不謹慎處置,也恰是以,高拱放棄了從徐階動手大力肅貪的籌算。他想了想,彷彿劉燾與徐階並無淵源,隻要解除了這個身分,彆的就不能再顧忌那麼多了,是以他對房堯第的說法不覺得然,道:“瞻前顧後,做得成甚事!”
高拱把禮柬還給溫純。確認不是兩廣出甚麼突發事情,貳表情輕鬆了很多;但對劉燾竟以總督之尊卑禮於言官,又非常惱火,便以鄙夷的語氣道:“這麼說,此乃堂堂的三品軍帥、封疆大吏,萬裡之遙主動送給你這個七品言官的禮品嘍?”見溫純點頭,高拱問,“希文示於我,有上繳之意?”
“喔?如何,兩廣又有事了?”高拱嚴峻地抬開端,打斷溫純的話說。嶺南常有軍書塘報,高拱故意綏廣,又一時騰不脫手,故一聽兩廣總督劉燾有函,他的神經頓時繃緊了。
高福點頭稱是,房堯第有些迷惑,推斷著產生了甚麼事。
溫純驀地起家拱手,鎮靜地說:“門生這就具疏論劾!”
前不久,鹽商差人開具禮帖銀一千兩,送至兩淮巡鹽禦史李學詩居處,李學詩將人臟倶送知府衙門問罪。不料此舉卻引來一陣風言冷語,有的說李學詩做人不刻薄;有的說他是以此袒護更大的納賄。言論之狠惡,竟至李學詩在宦海墮入伶仃,難以抵擋,隻得求去。高拱正為此而憤怒,聽溫純提及,他一拍書案,大聲道:“是非不明,群情倒置!對賄賂納賄者不加察揭,獨對卻賄者深求苛責,乃至於納賄者恬然覺得得計,卻賄者惶然無以自容,賄賂者公開覺得之!”他握拳做下捶狀,“毫不能容忍再如許下去了!”
仆雖世宦,然家素寒約,惟閉門自守,曾無一字入於公門,亦無一錢放與鄉裡。今仆在朝,止留一介在家看受流派。亦每嚴禁不得指稱囑事,假借放貸。然猶恐其欺仆不知而肆也。故特有托於君:倘其犯禁,乞即重加懲究。至於族人雖眾,仆皆教之以禮,不得肇事為。今脫有肇事為非者,亦乞即繩之以法,使皆有所畏憚,罔敢放縱。如此,有三善焉:一則使仆得以無寡過;一則見君持法之正,罔畏於勢而無所屈撓;一則小懲大戒,使家屬之人知守禮法,而罔陷於惡,豈不善哉?前人雲:君子愛人以德,不以姑息。仆之此言,實由肝膈,願君紀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