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俺答汗神采陡變,屏退擺佈,對鮑崇德道:“還請鮑使指導。”
王崇古“謔”地起家,“快,快翻開來看!”聲音竟有些發顫。
打兒汗首級哥見王崇古不語,臨場闡揚道:“足智多謀而又英勇善戰的軍門啊!我大汗絕無懺悔之意,隻是伊克哈屯思孫心切,若就這麼歸去了,怕不好給伊克哈屯交差,大汗的日子不好過嘞!”
“這就對了!”鮑崇德笑道,“就請傳令黃台吉速速撤兵。同時先照單執送趙全等四十八人,太師見到人,即上奏請旨,封貢開市,禮還把漢那吉。”
俺答汗道:“本汗說話作數,可太師隻是邊臣,要天子有聖旨才作數。”
“大汗,你的事情都是那些奸人壞的。他們是逃亡之徒,眼看兩家要達成和議,他們便從中拆台。他們不是為了大汗,是為本身。他們正密計害大汗也未可知,以便到天朝這裡邀功請賞!”鮑崇德故作奧秘地說。
鮑崇德詰問道:“我太師與大汗已有約,可大汗不唯不撤兵,反而令黃台吉寇大同,意欲何為?”
“這……”打兒汗首級哥支吾著,不知如何迴應。
鮑崇德從懷中取出幾封書牘,道:“大汗,這都是趙全、李自馨輩致太師的悔罪思歸密函,看看就明白了!”
“這個……”鮑崇德麵露難色,“大汗,本使做不了主,也不敢稟報你的設法,還是你遣親信頭子與我同見軍門,與他定說吧!”
俺答汗點頭道:“鮑使,你是用心教唆嗎?”
“我大汗命我等來稟軍門,”打兒汗首級哥開言道,“先年也想貢來,隻是受趙全勾引,把好路斷了。比年遠處搶去,怕天朝搗巢,殺了長幼,趕了馬匹;近邊駐牧,天朝燒荒,把草都燒光了,隻得沿邊刁搶,兩家都不得安生!今把漢那吉就是天使,來投天朝,就是要兩地取和。若先送大成台吉出關,願把趙全、李自馨送來,其他如枯草,不值錢。天朝若再封一名號,還要年年進貢,管束各枝部,不準進犯。恐軍門不信,特遣純粹得空的使者前來。”
“傳檄趙帥,馳援大同!”王崇古號令道,又叮嚀道,“京師如有文書來,即到即報!”言畢,即到節堂閒坐深思。
“喔哈哈哈!好啊,好啊!”俺答汗歡暢地舉起雙臂,揮了幾揮,待回到坐位坐下,俄然又一臉猜疑,直勾勾地看著鮑崇德,道,“一旦交出趙全,太師不歸還把漢那吉如何辦?我看,要先把我孫送出關,我再送趙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