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一個尖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龐時遠回身，看到一個身著青色官服的中年寺人，恰是鈔關監稅寺人章德全。

“哎呀，大人有所不知，“章德全擺擺手，"那些商船奸刁得很，常常有疏漏的時候，也是不免啊。”

“這賬冊……”

入夜，龐時遠獨安閒值房翻閱積年賬冊。燭火搖擺，他的額頭排泄精密的汗珠。這些賬冊看似完整清楚，實則縫隙百出。

“龐大人可還適應？”章德全笑道。

來人麵色一黯道：“他們做得天衣無縫，把房大人誘到青樓，給他服了房中丹，然後叫了七八個妓女來輪番服侍，房大人已經五十多了，身材骨那裡經得住，第二天就一命嗚呼了。對外，他們就稱房大人死於房事，房大人的家眷羞於開口，也不想彆傳。”

龐時遠瞠目結舌，正待要再問一些細節時，內裡傳來了喧鬨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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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德全笑道：“龐大人有所不知，臨清鈔關初立時，有鈔關署和禦史協理，事權混亂，厥後越辦越亂，皇上就派了咱家來監督，這鈔關征稅才垂垂入了正軌。”章德全揮手指著運河上的船隻笑道，“這不，就一向是咱家管著了。”

為首的寺人嘲笑道：“大人經驗得是，小的們一天忙到晚，許是頭昏目炫看錯了。”

但是事情並冇有這麼簡樸。接下來的日子裡，龐時遠發明本身的號令越來越難履行。他要求查驗商船時，吏員老是以各種藉口各式遲延，等他去查時候，就一點題目也冇有了，就連他派去船埠的部下也常常“抱病”告假。

寺人們麵麵相覷，為首的寺人諂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鈔關繁忙，過了關的非論多征少征，一概不追。”

更讓龐時遠震驚的是，他暗中調查發明，章德全竟然在運河沿岸私設關卡，向過往商船收取“過盤費”，交了過盤費的商船過關時，榷稅便能夠獲得減免，而這些“過盤費”當然全數進了章德全的腰包。

“恰是，”龐時遠直視著章德全，“本官發明船埠的查驗存在諸多題目，正想與章公公商討。”

"大人，這是前兩個月的稅銀賬冊。"一名筆帖式抱著一本帳本過來施禮道。

把穩甚麼？胡濙冇有明說，但此時從章德全的笑容裡，龐時遠彷彿有所感知了。

臨清鈔關署，鈔關署全名叫戶部分司督理臨清鈔關署，也就是說鈔關的官員是戶部的派出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