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大部分同窗都回家了，課堂裡剩下一些中午不回家的同窗。廖明因家住得太遠，高二後他中午都不回家，每天帶午餐來校，常常是兩、三個饅頭加鹹菜打午餐。

“班長，”畢自強顛末廖明身邊時，衝著他號召道：“一起去吃粉嗎？”

黌舍訂麵街上，有一家門臉不大的國營米粉店。不一會兒，那兒就呈現了畢自強、葉叢文、何秋霖三人的身影。

“嘿嘿，”葉叢文小有對勁，側頭湊到畢自強耳邊，略帶滑稽地笑道：“天下文章一半抄，看你會抄不會抄！”

“你們去吧，”廖明放動手中的書籍，笑著搖了搖手，直言回絕了畢自強的聘請，客氣地說道：“我帶了午餐來的。”

“你真牛，把奧斯特洛夫斯基的小說名句抄到作文裡，竟然還能獲得教員的賞識，讓我太佩服你呀！”畢自強用胳膊肘兒捅了捅葉叢文的腰際，心折口服地誇獎道：“唉，不平不可呀，你不愧是我們班的文魁！”

“我說呀，你們倆說的都有事理。”葉叢文見他倆爭得麵紅耳赤，誰也壓服不了誰，便冒出來摻沙子、和稀泥了。他眸子子一轉，笑道：“哎，你們曉得‘我為大家，人報酬我’這句話的出處嗎？”

何秋霖隻好乖乖地收起教科書、功課本和鋼筆，將它們十足塞進抽屜裡。

“是嗎？好呀！”葉叢文踱步到何秋霖坐位旁，俯身抱著他的雙肩，嘻皮笑容地問道：“瘦子，傳聞你中午宴客。如何有老畢的份，冇我的份嗎？”

“唉，我是說，肉粉你就甭想了！”何秋霖轉頭看了葉叢文一眼，不美意義地解釋道：“我身上隻要三毛錢，隻夠請你們茹素粉的。”

“這句話嘛，”葉叢文點頭晃腦，故作調子地說道：“原出自法國大文豪大仲馬的一部長篇小說，名叫《三個火槍手》。”

在售票台前，何秋霖取出三毛錢遞上，換得三張素粉牌，找補回一枚五分、一枚一分的硬幣。見狀，葉叢文添上三個兩分硬幣，用這一毛兩分錢又要了三張油條票。

“啊，不會這麼吝嗇吧？”葉叢文直起腰，撇了撇嘴，嘟噥道：“切，不肯意就算了！”

“你小子，”何秋霖狠瞪了葉叢文一眼，聳了聳雙肩，把嘴一撇，回敬道：“又扛你爸出來，你爸是權威呀！”

畢自強外號叫“老畢”；何秋霖外號叫“瘦子”；葉叢文外號叫“四眼”。在班上，畢、何、葉三人是多年死黨。畢自強和何秋霖是市機器廠後輩，葉叢文家住《綠城晚報》社。凡是，中午他們都是不留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