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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的罪己詔，寫得比當年給更始帝的檢驗書還誠心："地動山搖，咎在朕躬。南陽百姓本年田租芻稿全免，死囚減罪一等，壓死者每人發三千錢棺材本，屋子塌了的貧苦戶，欠的口賦逋稅全取消！" 這哪是帝王詔命，清楚是企業老闆給用戶的 "災後賠償計劃"，連賣力草擬的尚書都偷偷在開端加了句 "吏人滅亡而家眷有力收斂者，官府出錢雇人安葬"，劉秀看後直接畫了圈："就該這麼寫，彆讓老百姓感覺咱隻會耍嘴皮子。"

建武二十二年的春季，洛陽城的槐樹剛冒出新芽，劉秀卻在長安的高祖廟裡對著石碑發楞。他穿戴素色祭服，手指悄悄摩挲著 "漢太祖高天子之陵" 的碑文，恍忽間回到了三十年前 —— 當時他還是個跟著哥哥劉演起兵的毛頭小子，連匹馬都冇有，隻能騎牛上陣。現在鬢角已白，腰間的玉佩也磨出了包漿，隨行的太醫悄悄跟太子劉莊說："陛下這趟 ' 先帝打卡之旅 ' 走得太急，昨夜批閱奏章時，握筆的手都在抖。" 可劉秀像不知倦怠的老工匠，回到洛陽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各州郡的戶籍冊搬到寢殿，藉著宮燈昏黃的光，逐字查對起邊陲遷回的人丁數，彷彿是個鄰近退休卻放不下事情的老財務，非要把帳本算得明顯白白。

南陽的王老夫在廢墟裡扒拉出半袋粟米，就收到了官府送來的棺材錢和種子，他摸著銅錢上的 "五銖" 字樣直抹淚："當年王莽地動，官府搶糧比賊還狠，現在劉天子的錢，但是真金白銀送到手裡啊。" 洛陽的禦史中丞路過南陽，瞥見官吏們揹著糧食挨家挨戶送，忍不住感慨："陛下這招 ' 自黑式營銷 '，比王莽的吉祥把戲高超百倍，百姓嘴裡的口碑，纔是最好的治國吉祥。"

汗青的長河中，劉秀或許不是最刺眼的帝王，倒是最懂 "接地氣" 的阿誰。他冇有留下氣勢恢宏的長城，冇有初創開疆拓土的偉業，卻讓東漢初年的百姓，第一次在戰亂後，敢在地步裡埋下種子，敢在屋簷下生兒育女。他證瞭然：最好的治國術，向來不是酷刑峻法或吉祥科學，而是像侍弄麥田一樣，耐煩除草、施肥、澆水，讓每個百姓都能在本身的田裡，長出但願的穗子。

建武二十四年，匈奴薁鞬日逐王比的使者，帶著牛羊和金器跪在五原塞下，遞上的 "歸附文書" 寫得情真意切："北匈奴苛暴，願率部曲歸附大漢，永為藩臣。" 劉秀看著輿圖上的匈奴分裂線，想起當年收編銅馬軍的場景 —— 一樣是百萬部眾，一樣是走投無路的歸附，隻是此次換成了草原馬隊。他對中郎將李茂說："去奉告比，咱漢朝不是王莽的 ' 新朝 '，不會苛待歸附者，給他們分雲中、五原的牧場，再送些鐵犁牛種，讓他們曉得，跟著咱混，比在草原喝西北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