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魚宸成年之前,一向都是族長大人奉告他該如何做,而現在能夠砥礪魚宸這塊玉的,隻要也隻能是胥景一個。
胥景麵不改色地看著那小我形的怪物被燭光燙的臉上飯桶一個個炸裂,膿液和腐肉四濺,透露的白骨很快被燙的溢位一股焦味,黑糊糊一片,極其噁心。
腦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奉告他,走疇昔,走疇昔,但雙腳卻難以挪動,彷彿這一去,便是萬劫不複。
胥景已然聽出那聲音是從血繭內傳出來的。他看著那隻血繭,腦中驀地一片渾沌,鬼使神差地朝血繭走去。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走到了血繭麵前,伸在半空中的手也已觸到了那隻怪繭。
碎裂聲再度響起,在空曠的大殿中激起數道覆信。如同惡鬼以骨磨牙,切切察察,令人毛骨悚然。
落在血繭上的金色血液垂垂變得淡薄,將那塊巴掌大的血繭表皮腐蝕的隻剩薄薄一層。透過那層淡紅色的紗能夠等閒看到內裡有一個昏黃的影子動了動。
大殿烏黑的壁上驀地滲出一層暗澹的灰霧,將胥景的進犯儘數反彈開來。金色的靈光帶著鋒利的殺死朝胥景蜂湧而來。胥景一動不動硬受了靈氣反噬,金色液體順著鮮紅的唇角滴下,一身的硬皮勉強抵擋了十之七八。
裹纏著魚宸的束縛,不管是身材的還是心靈思惟的,都在垂垂土崩崩潰,從束縛中破繭而出的魚宸,能像一塊初綻華彩的璞玉,大家間的悲歡聚散隻能將他的雜質磨去,就算稍有不慎蹭掉一兩片貴體,也無損他的風采卓然。
當然,若要讓這塊美玉收回最刺眼最奪目的光彩,還得看琢玉師心中所求為何。
驀地縮回擊去,力度大到連他本身也忍不住晃了晃身材。妖異邪肆的血瞳中緩緩溢位點點紅光,針尖樣的銀色瞳心猛地向外分散了一圈。
胥景......胥景......魚宸猖獗地掙紮著,想要離開無邊的暗中,那打在眼皮上的寒光給了魚宸源源不竭的勇氣。
“啊——哈啊——饒——饒命啊啊啊——饒命——”
這人間能將他這身龍鱗灼燒的火焰,這怪物,究竟是何種族?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發攥緊,許是捏的狠了,那五根白玉似的苗條手指,指骨處青白一片。胥景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隻怪模樣的血繭上,連大殿中燈台的無火自亮也隻是稍動眉梢,視若無物。
龜裂的血繭逐步退色,一小塊率先褪為紅色的血繭掉在地上,收回清脆的撞擊聲。密不通風的血繭終是有了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