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魚宸成年之前,一向都是族長大人奉告他該如何做,而現在能夠砥礪魚宸這塊玉的,隻要也隻能是胥景一個。
粗重的呼吸一聲強過一聲,站在血繭前的胥景身材生硬,半閉的眼皮下,逐步退色的銀瞳與趨於強勢的血眼爭奪主權。要將神魂體格扯破般的痛苦令胥景握緊顫抖的雙手,手背上第一次爆出青筋,牙咬的哢嘣作響。
落在血繭上的金色血液垂垂變得淡薄,將那塊巴掌大的血繭表皮腐蝕的隻剩薄薄一層。透過那層淡紅色的紗能夠等閒看到內裡有一個昏黃的影子動了動。
陰暗的大殿中空空蕩蕩,即便百年來無人拜訪也未曾為它添上半分寥寂。它就像一隻死而不僵的生物,超越了時候循環,矗立獨存。
胥景展開眼,眼中的勝負已有定論。青紫斑斑的手撫上受創嚴峻的內腑,狠狠按下去。堅固的腹部頓時陷下一塊凹痕,金色的血液猖獗地從嘴角溢位,順著略微削尖的下巴砸在血繭之上。胥景驀地轉頭,血紅色的雙眼緊緊盯住牆角的暗影。
角落裡高聳地傳來了一聲“哢嚓——”
胥景直接拔了那怪物的舌頭。
“啊——哈啊——饒——饒命啊啊啊——饒命——”
熟諳的場景,胥景低頭看著掌心被燙出的紅印,心中有一個答案呼之慾出,但就是如何都想不起來。
這人間能將他這身龍鱗灼燒的火焰,這怪物,究竟是何種族?
在大殿的角落裡聳峙著一隻龐大的蛋,或者說是繭。上萬跟絲線一樣細的東西縱橫交叉,完美地包裹住內裡的生物。若不是這絲線上光彩流轉的淺淡紅光,這個東西將會淹冇在大殿無處不在的暗影當中。
魚宸在一片黑暗中困頓了好久,忍耐著扒皮錯骨的疼痛,乃至於當疼痛停止時他都冇有發覺到。很長一段時候裡他都在咬牙接受著設想中的痛感,比及他明白這些都已經結束了,另有種恍忽夢中之感,防備著不曉得甚麼時候要到來的折磨。
胥景幾近是同時扭過甚去,死死地盯著那隻淡色血繭。大殿四角的燈台不知為何竟接連亮了起來,將全部大殿都輝映的燈火透明。
魚宸想要展開眼睛,但眼皮沉重,那束光冇有帶給魚宸一絲溫度,卻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切魚宸的內心,喚起了一個沾著血淚的名字:
大殿烏黑的壁上驀地滲出一層暗澹的灰霧,將胥景的進犯儘數反彈開來。金色的靈光帶著鋒利的殺死朝胥景蜂湧而來。胥景一動不動硬受了靈氣反噬,金色液體順著鮮紅的唇角滴下,一身的硬皮勉強抵擋了十之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