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稅能不能再漲？”

丁新語嗤笑一聲，接過酒杯一飲而儘，輕吟道：“‘萬竹無聲方受雪，亂山如夢不離雲。’憑這一句，便值得起百件紫貂。”

“有幾家錢莊的老闆想要入市。”

如果說琴是廟堂之上以德服人的君子，箏便是悠遊江湖以武犯禁的俠。這一曲《漁樵問答》用古箏奏來，如何聽都有股子諷刺和反諷的味道，另有深切骨髓、傲視眾生的高傲。

“除了股票以外還能發行彆的？”

好吧，六合會都有了，有漕幫也……也就有吧，她還能如何？

丁新語想了想，道：“建立一個官府以外的審批和羈繫機構？”

約莫是為了彈箏，丁新語指尖帶著薄薄的繭，還留了一點指甲，掐在皮膚上模糊的刺痛著。他隻舉高拇指悄悄撫過她下唇的凸起，便在楊無端反擊之前收回擊，淡淡隧道：“事關女人，且是一個成心機的女人，我向來不感覺是小事。”

丁新語揚了揚睫毛，徹夜頭一次，楊無端與那雙亮得懾人的星眸四目相對。

楊無端俯視著丁新語，聽到他的《漁樵問答》已經彈至第十一段，與她吟誦的那段“漁道是”相照應，算是樵夫對漁夫的答覆：“樵道是：草舍茅蓬，勝似高堂大廈大族翁，鬆竹四時翠，花開也彆樣紅。山深不時見鹿，寺遠竟不聞鐘。看飛泉掛壁空，登高山與絕嶺，東望海水溶溶。笑一聲六合外，身卻在五雲中。”

楊無端舉妙手臂接過酒壺和杯子，隨隨便便地擱在古箏上麵就倒酒，苦笑道：“內裡又是雨又是雪，門生前些日子才傷愈，能不下水當然還是不下水得好。”

“教員過的真是神仙般的日子，”楊無端大風雅方地拎著裙襬在他劈麵盤腿坐下，手撐住下巴，“這船上的女人隨便哪一名歌藝都不在李香君之下。”

“證監會。”

丁新語持續說著他和漕幫的糾葛，並不如楊無端第一時候設想力發散的那般桃粉緋緋，而是端莊又無聊的政事。

她對漕幫在阿誰天下的汗青遠冇有六合會那麼清楚，隻模糊記得是一個明朝時建議、清朝時成氣候的黑幫。與六合會分歧的是，漕幫並冇有政治目標，它的雛形是在運河高低為朝廷保持漕運的青年船工構造，近似於當代的工會。但世事偶然候就這麼奇妙，基於好處起家的漕幫遠比基於抱負出世的六合會更加構造周到，且因為成員的成分單一，把握著大量旗語和切口，漕幫才真正靠近六合會詭計修建的準軍事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