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心中倒是不信,隻是此時既然見王氏偶然提起,便並未相問,母子兩人說著閒話,那馬車一起搖搖擺晃的回了城裡,剛下雨路上泥濘難走,待回了城中已許晚了,進城後王氏並陸太太彆離後各自回家。
夏太太聽了便搖點頭說道:“我孤兒寡母的如何同人家去比,不提他家薛老爺做買賣的手腕,便是薛太太孃家王氏,賈氏都是京裡的侯門高府,賈家女兒又是宮裡新晉的貴妃娘娘,真跟與他家攀親,倒是我們家攀附了。”
豈知第二日王氏公然找了一個媒婆,這媒婆夫家姓錢,人都隻稱她錢婆子,她男人在薛宅後巷臨街開了個雜貨鋪,傳聞王氏要探聽夏家女人的風致,便暗道;這薛家是新進京的,夏女人是個甚麼風致天然是不知的,剛巧夏太太正急著與她女兒尋親,若此時說成了這門婚事,不提薛家的,便是夏家那太的謝禮便夠她家這幾年嚼用了,這錢婆子豬油蒙了心便一口應下了。
錢婆子讚歎道:“我與薛家住得近,昔日無事經常往她府裡去,說句不怕太太惱的話,她家雖與夏太太你家都是戶部掛名行商,隻是我瞧著,他家倒比太太家裡更富些呢,女人去了她家不怕冇有好日子過。”
薛寶釵幾近要吐血,果然是信神信鬼不信媒人那張嘴。寶釵沉默半晌,對王氏說道::“論理說哥哥的畢生大事,我這做mm的不該插嘴,隻是這是哥哥一輩子的大事,因著那回明容說親,我心內獵奇,怎的夏太太倒找個姑子來與她女兒說親,若真是兩家門弟相稱,端莊找個媒人豈不明正言順,是以私上便問了她門徒圓安,她門徒本來不肯說,我心內更是生疑,好歹又再三問了才知那夏女人閨譽不好,城裡端莊的媒人都不肯因她壞了名聲,她家太太見她春秋漸大,不得已才托了明容幫她相看。”
寶釵拉著王氏的手道:“媽媽是體貼則亂,依我看,這禮我們也收下,另叫人送銀子到夏家鋪子去,說她們家送來試用的桂花油極好,今後我們家桂花油專叫他家送就是了。”
夏金桂聽了便內心暗喜,她老孃夏太太也是滿心的情願,錢婆子又道:“昨日我去她家說話,聽薛太太說前兒與陸太太一同往上若寺裡燒香去了,我瞧上若寺的明容師父常往你家裡走動,你叫了明容師父過來問問也使得。”
寶釵心道本日薛蟠與她們同去了上若寺,那陸東亭也一同去了,隻是礙於男女之防並未見著他,薛蟠自上了京又常與陸東亭頑在一處,莫不是替陸東亭帶的東西?隻是她雖心知肚明隻仍假裝問道:“是甚麼好東西也值得你巴巴將我請來,快拿出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