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一旁湊趣,便說:“也是因女人在藏經閣裡見著一本經籍,原是老爺一向在尋的,便向那師父討了歸去謄寫,是以才遲誤了。”
鶯兒又問:“我瞧你身上穿得好衫子,想來你們廟裡比平常削髮人日子好過很多。”圓安對著寶釵等人說;“也是京裡各家太太們照顧的原因。”寶釵聽了便問圓安;“你師父常領你到各家府裡逛去麼?”圓安回說:“平常小時還未曾,這兩年大了師父也領著我去各府走動。”寶釵聽了便問道;“那你們常去種桂花的夏家麼?”
寶釵得了他們互助,隻得向那男人行了一個萬福禮,劈麵的人也未行禮,隻對寶釵沉聲說道:“快些離了這裡罷,隻怕一會子你家人該尋來了。”
薛蟠這才罷了,又叮囑了寶釵兩句,這才往前麵去了,那寶釵也不在乎,隻叫圓安領著她往藏經閣裡去頑。幾人又過了穿堂進入後院裡,隻見院裡有兩層樓,門口正有一個老姑子坐小杌子上撿佛豆兒,見幾位女人出去忙迎了上來,圓安說;“師叔,這是本日來還願的薛家女人,因說要來藏經閣逛逛便領了來。”
圓安說道:“提及那夏家,師父去得倒多,夏太太每月在廟裡貢20斤的香油,又常叫師父上她府裡去講經說法,這兩年我大了,都是我跟著師父去的。”寶釵問道:“如此你倒見過那夏家的女人了?不知她是個甚麼樣的品德?”圓安一聽,笑了笑不言語,鶯兒見此便將手上戴的戒指撥下一個塞到她手中,說道:“我們不過白問一句罷了,很不與你相乾,你將你曉得的儘奉告我們就是了。”
圓安收了戒指,又看四下無人便小聲對她們說道:“上回夏太太尋我師父疇昔說話,恰是我跟去的,夏太太對師父說她家女人已到了說親的春秋,那小門小戶的她怕委曲了她女人,有頭臉的人家又嫌她家根底陋劣,便探聽了說同在戶部掛名的薛家百口遷到京裡,他家裡有兩位哥兒,都尚未婚配,便想著求我師父說親去,我師父推說不認得薛家太太,夏太太便道,京裡榮國府二太太並陸太太都與她家沾了親,我師父又經常在這兩家走動,若尋個機遇將此事一說也是一樣的,如果說成了便封五百銀子做謝禮,說不成自再想門路去。”
鶯兒跟香菱兩人便擁著寶釵歸去,寶釵輕提著裙襬回身,雖未曾轉頭,她卻清楚曉得那男人正在等著本身。一向待她們身影不見,那圓臉小廝這纔不滿的哼道:“爺,我們為甚麼要借傘給她們,上回恰是因這薛家,才惹了這些言官們口誅筆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