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對著兩人說:“這回小考看來倒不是大題目,我走時盧先生還說如果過不了,讓我甭去見他呢。”
陸東亭撫掌大笑道:“那恰好,你家裡糟鵝掌鴨信我已經聽銘佳姐姐唸叨了幾次,本日吃了不說,還要帶歸去與他們也嚐嚐。”偏薛蝌諷刺道:“你本身嘴饞了又何必推到銘佳姐姐身上去。”
東亭聽寶釵管這布料叫‘蕾絲’便奇道:“寶mm如何曉得這東西叫蕾絲?”寶釵一愣,心虛的說道:“我也忘了是聽誰說這料子叫蕾絲的。”陸東亭也不在乎,又問寶釵這幾日在家裡頑甚麼,寶釵隨便對付了幾句,便有婆子來回說中飯已經擺下了,王氏攜了幾個孩子自去用飯不提。
薛蟠聽到陸東亭的發起,雖內心感激他如此為他著想,隻仍搖了點頭說道:“我於讀書上麵即不像蝌弟勤奮,又不似你有天賦,去了曾大人那邊倒惹他膩煩,倒不如仍跟著學裡漸漸來就是了,便是有甚麼不懂的,再去就教曾先生也是一樣的。”
薛蟠出了明禧院徑直望薛蝌現住的院子嘉暉堂去了,此時薛蝌與陸東亭正等著他,因著他這回家來,兩人特特地去與曾先生告了假來的,現現在曾先生因春秋大了,並未曾過問族中家事,每日不過教習外孫東亭與薛蝌兩個讀書,又因薛蝌拜在他這裡讀書,薛謙多次登門拜謝,薛謙雖頂著個商賈身份,卻不知如何入了曾先生的青睞,兩家倒一時走得很近。
“行了,我不過這麼一說,你便這麼紅眉赤眼的給蟠哥兒辯白,顯見你們是親的。”薛蜒隨便說了兩句,又對薛蟠說;“我原想讓你來熟諳藤官兒的,偏你又要走,我也不攔著,隻叫藤官兒陪你來喝幾盅酒再走罷。”
王氏又摸著雪紡道:“這個衣料子我倒是頭一回見著,摸著倒是柔嫩,過幾日叫人裁些夏天穿的衣衫嚐嚐。”
三人又相互諷刺幾次便說回到此次鄉考的事上。此次雖說隻是小試,隻因到底年紀小些,又是三人頭一回出場,曾先生此番已說了,隻當練練手罷了。
蘭峻回道:“打發來送貼子的小廝隻說蜒大爺說了,明日去了便知。”
藤官兒唱畢,台上換了一個身穿舊羅褂子,頭戴著黑縐紗方巾的琴師,手拿了一把琵琶隨便撥了一支曲子,此時薛蟠便對薛蜒說要先去了,薛蜒那裡肯依,薛蟠少不得耐著性子陪著聽了一出四和春一出紅窗睡便又推說要歸去,同席的薛蜞說道:“蟠哥兒如何走得這麼早,等會子藤官兒另有好的調子在前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