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蟠與薛蝌並陸東亭帶了小廝去往存海堂,薛蜒那邊是早已經到了,作陪的另有同宗的薛諶,薛謨,平輩裡的薛蜞,薛蠓,薛蠑,另有幾個小一輩的子侄,薛蜒見了薛蟠等人來了便拉著他們退席,便提及這藤官兒唱腔如何之好身材又如何之好,薛蟠那裡聽得懂,不過麵上對付一二,彼時台上的藤官兒正在演一出折桂令,薛蟠聽來甚是無趣,隻與薛蝌與陸東亭一旁說話。
一旁的薛蝌爺心下迷惑,轉頭問陸東亭與薛蝌道:“這存海堂是個戲園子,他們約在那處是為何?”
三人又相互諷刺幾次便說回到此次鄉考的事上。此次雖說隻是小試,隻因到底年紀小些,又是三人頭一回出場,曾先生此番已說了,隻當練練手罷了。
“行了,我不過這麼一說,你便這麼紅眉赤眼的給蟠哥兒辯白,顯見你們是親的。”薛蜒隨便說了兩句,又對薛蟠說;“我原想讓你來熟諳藤官兒的,偏你又要走,我也不攔著,隻叫藤官兒陪你來喝幾盅酒再走罷。”
薛蟠出了明禧院徑直望薛蝌現住的院子嘉暉堂去了,此時薛蝌與陸東亭正等著他,因著他這回家來,兩人特特地去與曾先生告了假來的,現現在曾先生因春秋大了,並未曾過問族中家事,每日不過教習外孫東亭與薛蝌兩個讀書,又因薛蝌拜在他這裡讀書,薛謙多次登門拜謝,薛謙雖頂著個商賈身份,卻不知如何入了曾先生的青睞,兩家倒一時走得很近。
因再過兩月便是小考,曾先生說兩人去試一試也使得,薛蝌正與東亭說到小考的題目便有外頭的小廝喊道大爺過來,接著簾子便被打起,出去的恰是薛蟠,薛蝌與東亭兩人一向迎上去嘴裡說道:“蟠哥哥更加會拿喬了,倒讓我倆巴巴的比及這會子。”
薛蟠對著東亭道:“你要送甚麼東西明日自送去,我隻給太太帶一句話,說已經叮嚀了廚房,要留你吃中飯呢。”
藤官兒唱畢,台上換了一個身穿舊羅褂子,頭戴著黑縐紗方巾的琴師,手拿了一把琵琶隨便撥了一支曲子,此時薛蟠便對薛蜒說要先去了,薛蜒那裡肯依,薛蟠少不得耐著性子陪著聽了一出四和春一出紅窗睡便又推說要歸去,同席的薛蜞說道:“蟠哥兒如何走得這麼早,等會子藤官兒另有好的調子在前麵呢。”
王氏又摸著雪紡道:“這個衣料子我倒是頭一回見著,摸著倒是柔嫩,過幾日叫人裁些夏天穿的衣衫嚐嚐。”
三小我又坐了一會子,便商定好了明日一同去赴薛蜒的約,又有明禧院裡婆子奉了王氏的命來請他們到前院去用飯,薛蟠一行人自到了前院,此時王氏已到了,陸東亭先上前請了安,王氏拉住陸東亭坐在身邊道:“兒,你如何多日未曾過府來,你母親來了信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