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媳婦低聲道:“常日多說兩句他還要發惱呢,又總有老太太顧恤著,我也不敢多勸。”
薛譯聽了又問李郎中:“先生可有甚麼人舉薦這位盧太醫?”
寶釵聽了小正太一本端莊的安撫,便對著他微微一笑說:“哥哥說得非常,爹爹必然會好起來的。”說罷,寶釵又問薛蟠:“哥哥去把爹爹身邊的小廝叫過來問問本日的事罷。”
李郎中說:“三月前,宮中太病院盧太醫告老歸鄉便住在金陵城外,他醫術高超或許有方可醫。”
李郎中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瞞二老爺,這位盧大報酬人非常狷介,便是我們去就教,也是向來不見的,更何談舉薦。”
薛譯因久不在金陵,不知這盧太醫是誰,但王氏等人倒是曉得的,盧太醫官拜五品,在太病院職位極尊,此次因大哥告病回籍,但是他因是專為京中皇親國戚看脈,便再不肯親易出診的,不管高官富商來求醫一概不見,薛家雖是金陵世家,卻因行的是商賈之事,盧太醫更是不肯來診脈的。
薛蟠原是個爆炭脾氣,聽了啟事後公然氣得神采發紫,剛巧這時內裡有丫頭說李郎中已經把完脈,正在偏廳裡與二老爺太太等人說話,薛蟠與薛寶釵兩人又去了偏廳,隻見內裡設有一架六扇玻璃屏風,王氏與幾個姨娘站在屏風前麵,薛譯在前細問薛謙的病情,聽那李郎中的話,薛謙此次病情竟是分外凶惡。
四房那邊曉得知府與薛謙有友情,薛虹媳婦這日便過了薛府,她性子原有些脆弱,此次還是被老太太逼著來的,是以見了王氏臉上羞得通紅,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薛謙本來在年後果寶釵之病吃驚,後又勞累家中過節之事,因前幾日出去吹了一場風,返來身上便開端作燒,薛謙病倒最急的莫過於王氏與寶釵,特彆是寶釵因曉得紅樓夢中薛父早亡,越焦炙躁起來,每日昏定晨省,又因擔憂薛謙之病,嘴裡還打起了水泡,薛謙見了非常心疼,免了寶釵的問安,隻寶釵還是每日都要到薛謙院裡噓寒問暖。
薛虹媳婦紅著臉道;“原是我們爺跟人鬥了兩句嘴觸怒了巡府公子,原不是甚麼要緊事,隻需令人去說說便是了,便是要使多少銀子錢我們也是情願的,隻是我們家裡四老爺遞了幾次拜貼上去,巡府大人都不接,現在少不得要勞累叔叔遞個貼子給巡府大人了。”
小廝薛鬆說道:“本日老爺得了知府的信,一大早便趕了去,因他們內裡說話,我是不準出來的,是以我也不知內裡說了甚麼,隻知出來了老爺的神采便很不好,返來路上老爺的肩輿又被薛四老爺家人攔住了,說是四老爺請老爺過府說話,我見老爺精力不好,便說推了,哪知老爺倒應了,隻等返來時便開端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