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收動手邊的東西望著寶釵說:“女人纔剛在茂華軒傳聞星雨返來了,便急巴巴的趕返來,如何說不上兩句話又嫌我們礙眼要打發我們出去了。”
“誰還騙你不成!”
“你現在從速來梳洗一下是端莊的,瞧你兩隻眼哭得水泡似的。”星雲已拿了嫁妝盒子,又喚了小丫頭舀水讓星雨洗手淨麵,又對著打扮鏡描眉畫唇,才方纔梳好頭髮,便聽到內裡有一群女孩子唧唧喳喳說話的聲音,來的天然便是冬兒她們,星雨躲在配房裡不肯出去,星雲便親身將她們迎了出去講道:“稀客,你們本日倒是來得齊。”說著又望著靈芝問;“太太向來離不得你,那房裡老太太並太太奶奶們還未家去,怎的太太就準你出來了?”
星雲回說;“纔剛陪著星雨說了一會子話,便說有些乏了,已去歇下了。”冬兒四下望瞭望問星雲:“星雨在那裡,我們但是特地來與她伸謝的,如何樣倒不見她?這蹄子歸去幾日倒擺起譜來了。”靈芝便笑著道:“不必問,聽到我們來了,必然害臊,已是躲起來了。”
本來是因王氏查出薛蟠捱打,是因與姊妹們看了閒書,又傳聞地星雨攛掇的,便趁著星雨病了叫她爹媽接了歸去,星雲見星雨墮淚,四下望瞭望,忙輕捶了星雨一記說道:“你作死呢,大正月的哭哭啼啼,讓彆人看到說沮喪不沮喪?”
靈芝笑了笑說;“太太陪著宜老太太她們鬥牌呢,屋裡留了同喜和同貴服侍著,我想著擺佈也無大事,便回了太太,說邀著冬兒一起來跟你們說話呢,太太剛贏了一盤,又說擺佈有人伺侯著,便打發我們出來了。”說著,靈芝又問;“大女人呢,如何不見一起頑笑?”
星雨陪著寶釵坐了一會子,主仆兩人都再未說話,這時,星雲打起簾子走了出去,獵奇的問道:“大過年的,怎不說些笑話來樂一樂,倒都麵劈麵的不說話。”星雨還未回話,寶釵因心中藏事,便說道:“我有些乏了,想歇歇中覺,你們且去外間說話罷。”
星雨正在吃茶,聽了便見茶盅放下笑道:“在我們家做姨娘天然是極好的,我傳聞現在則唯館已離不得你,但是也要做誰的姨娘?”
星雨所提玉彤本來亦是曉春院的一等大丫環,客歲因春秋大了,便放出去配了人家,因她是外頭買來的,在府裡隻要一個乳母,為人又生得非常脆弱,也不知她乳母給她找了個甚麼樣的人家,自她嫁人後除先頭幾次進府來看望姊妹們,現在算來竟已好久未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