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機龐大，倉促而去，俞眉遠仍舊乖乖躺在床上。

徐言娘這才發明火已燒到手上，她忙鬆開手，紙張滑落，還未入盆便已化作灰燼。

“青嬈，照顧好女人，外間有事，我先出去。”她言罷回身。

床下鋪著被褥，青嬈就睡在那上頭守著，此時她也已醒來，揉著眼眸怔怔地看著屋外。

“慈悲骨。對嗎？娘？”俞眉遠咬牙切齒地開口，目光中終現赤色。

光芒從屏風透出，有道細影印在屏風上。

“娘，那你也不冷嗎？”

“大夫還冇來嗎？”清冷的聲音像是周素馨的。

“冇，已經催過兩回了。”大丫頭金歌答覆道。

俞眉遠巴巴盯著空碗，道：“餓，我還要。”

“女人，你剛醒，不宜一下進食過量。”周素馨話說一半，俄然聽到屋彆傳進的喚聲，她神采微沉，便轉而朝青嬈叮嚀。

周素馨略一沉吟，便開口叮嚀，隻是話冇說完，身後的房門便俄然開啟，小小的黑影從幾人身邊竄過，院子裡的人都冇反應過來，便由著她朝著東配房衝去。

這是她母親的陪嫁丫頭周素馨，平生未嫁，從俞府跟著她母親到了這敗落莊子裡，厥後隨她回了俞府，再陪著她嫁到了魏家。那一世周素馨與她不離棄。

活在彆人隻言片語中的徐言娘對她來講，隻剩一個表麵。

“四女人，不是奴婢拿大說你，你也太不懂事了。這麼冷的天你跑進院裡玩冰，那東西是好玩的？小孩子家家，骨頭都冇長牢，萬一凍傷，今後你如何拈針執筆，撫弦弄琴？”她斥了兩句，眉頭蹙得緊緊地瞪俞眉遠，又道，“你但是個女孩子，整日裡猴兒似的，成何體統？這回滑傷磕了頭，把人唬得幾宿冇睡好，女人但是嫌我們這些下人活少，非要尋些事來折騰我們？莊子裡人抄本就不敷，又要照顧夫人，又要照看你，你若再不懂些事，這日子可該如何是好？”

周素馨見她有胃口吃東西，懸起的心早就放下一大半，此時聞言不由又蹙眉。

紙糊的窗上印出閒逛的火光與幾道人影，俞眉遠聽到屋彆傳來的細碎腳步聲與絮語。

溫熱的粥一勺勺送入她口中，寡淡的粥味叫她嚐出彆樣的香氣，粘糯的米粒入口，便化成人間甘旨，哪怕隻要一絲一毫的味道，都讓她欣喜。

“胡塗東西，說甚麼混賬話。”周素馨當即厲斥著堵了來人的話，“大夫都冇瞧過，你瞎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