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帝冷冷看她:“香爐熏的是清心明鏡香,有解毒之效。元梅,在我麵前,你藏不住心機。”
曹如林滅門之案壓不住,通敵叛國的罪證直指霍汶,派去西北調查的探子還冇返來,幾樁煩事壓來,山似的沉在胸口。三日之期已達,他必須先給朝臣一個態度,但是召太子回京徹查此事的旨意雖已擬好,可如果宣了,無異於奉告世人,霍汶確與此事有關……
他睜大了眼,看她。
“不要……慌……廣勝……去把長寧叫來……”惠文帝一動不動平躺著,“不……不要叫長寧!免得叫她瞥見你我相殺的模樣。還是叫孩子們留點好的畫麵……去把……錚兒媳婦叫來!”
她不信賴。
“朕冇逼他跪,是他本身要跪!”惠文帝的喝聲透過屋門傳出,“他要跪就讓他跪著吧。”
“不會……傷害我?”崔元梅卻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不成扼製地笑起。
可密匣冇翻開過,內裡東西會被人更調,除非……全部匣子被人換過。
她說著命湯望琴將食盒遞給廣勝。
沉默半晌,他方開口令她進屋。
她竟真的殺了他?
“夜深了,你歸去吧。”崔元梅擺手,倦容沉甸。
“你向來冇信賴過我?”她覺悟。
惠文帝迫不得已後退遁藏,座鐘轟然倒地,置在鐘麵上的透明琉璃罩被砸得四分五裂,碎片落了滿地。
廣勝此次再也忍不住,破門而入:“皇上!”
……
翠綠似的指尖是嫣紅的豆蔻,與枝頭的薔薇普通素淨。
如有人執意讒諂霍汶,他回京進了大理寺,那裡另有活路?
天又更熱了一些,惠文帝遣退了世人,隻留一個廣勝在屋外陪侍,四周沉寂,隻除了殿外蟬鳴叫得民氣煩。殿裡的冰塊化了些,冒出絲絲涼意,卻仍澆不熄貳內心煩躁。
“元梅,把東西給我,我不會傷害你,你不要做傻事。”疼意彷彿超出了肝火,他看著她手不竭湧出的鮮血與驚兔似的神采,不由放緩了語氣。
“稟淑妃娘娘,已經奉告她了。”身後,有人回話,“找的是之前崔家的舊部,現在混進後宮在明霞殿當差的蔡誌遠。”
昔日端倪剛毅的少年,成了宮裡的小蔡公公。
“就算你拿走了信又能如何?我要治他的罪,又何需這些東西!”惠文帝看著滿地狼籍,心頭肝火大熾。
筆尖醮了墨,落筆卻不知要寫甚麼。
“如何會……”崔元梅心中大亂,又吃緊展開聖旨。
崔元梅已經持續給惠文帝送了數日的湯水,本日她又帶湯望琴去看望惠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