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來世,我與你,死生永仇……
但百般各式的風景都不敷以平複我的憂愁。自那小我,一身血衣倒在我的麵前的時候,我的心與他的情,早已為他陪葬。
“主子自回宮後甚少出宮走動,本日太後孃娘傳召,主子不必這般素淨。”
此生來世,我與你,死生永仇。
自我回宮,太後日日托人來問好,又常常命人來召我到慈寧宮敘話,似是迫不及待想把這三年對我的缺失儘數補返來。但凡是宮裡有的珍品,即便再稀缺也是頭一份往我宮裡送,短短三個月便讓我不得不再空出一個偏殿來擺置贈品。
我嘴上諾諾應對,但是內心的難受就像墨汁滴進了水裡,伸展開來。
此生來世,我與你,死生永仇……
服侍太後用過早膳以後,太後撤了擺佈,留下我說些梯己話。左不過是敘敘地問我邇來宮裡的瑣事,另有我這三年在翠竹山莊的細枝末節。
“嫣兒姑姑今晚未輪值,奴婢這就去喚姑姑起家服侍。”
我彷彿當眾被扇了一耳光,臉上心上都是火辣辣地疼著。像是千萬條長滿波折的藤蔓在心上攀岩,狠狠地勒了一把,血肉恍惚,皮開肉綻。這小我,是我此生不敢再觸碰的硬傷,琬昭儀這話無疑刀刀要命。
說罷,我也不再做逗留,立馬便掉頭回宮,餘留下成琬心一小我在原地氣得跳腳。
嫣兒服侍我坐下後便回身親身為我泡了一杯碧螺春,恭恭敬敬地遞到我麵前。“主子無需跟那起子人鬨氣,平白傷了身子。”
長安的四月,固然有暖陽,但還是淡淡的,就像被沖泡過多次的茶,淡得冇甚麼味道,以是宮裡還是還是日日熏著暖爐。慈寧宮裡也還是熏著暖爐,隻因我身子弱,以是太後分外讓人多熏了一爐,又著意添置了檀香,倒不似彆處總還是滲著零散冷意又沉悶得緊。
“這類小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夠了。你現在掌管後宮,多的是要措置的事,要顧問好本身的身子。”
我曉得她最後一句刺的還是衿娘,但也隻好硬著頭皮把這事承諾了下來。
我竟有些恍忽。“皇兄此舉倒是讓本宮受寵若驚,勞煩琬昭儀還如此各式為本宮著想了。”
不!
“罷了,讓她多歇會吧。喚今晚守夜的宮人出去服侍本宮換衣。”
“現在幾更了?”
我冇有說話,隻是癡癡想著那小我,想得眼圈都有些熱熱的。
太後有些動容,紅著眼握著我的手。“這幾年苦了你了。若不是蘇穎然反叛,也不需害得你我母女分離多年。現在返來了,統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