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該說是惡夢。起碼,冇有阿誰夢的膠葛,我連再見他一麵都是期望。
但有的人,豈是說抹去就能抹去的。即便再如何打動,我還是得麵對夜裡澎湃而至的哀痛和夜夜纏綿的惡夢。
此生來世,我與你,死生永仇……
我應了下來,見太後神采和緩了很多,趕緊喚了宮人出去服侍,又細細叮囑小廚房每日熬煮一些補虛的藥膳來進貢,方硬生生把方纔的話題給扯開去。
此生來世,我與你,死生永仇……
我嘴上諾諾應對,但是內心的難受就像墨汁滴進了水裡,伸展開來。
“兒臣極力就是了。隻不過,衿娘現在也還是皇兄心尖上的人,這麼多年服侍著也冇出甚麼差池,對母後也是各式上心貢獻。母後這些話跟兒臣這唸叨唸叨也就罷了,如果衿娘來存候,還請母後全了衿孃的麵子纔是。”
太後的神采又深了兩分。“哼,端莊小主。不過就是個不入流的青樓女子,那裡上得檯麵。哀家就想不明白了,你跟你皇兄怎的這般護著這個女子。你久不在深宮以是不明白此中的事理。這女人留在皇上身邊,吹吹枕邊風,教唆誹謗,這後宮前朝還不成了她的天下。這穩定套了嘛。”
“哀家曉得,你對他是用情至深。但是他畢竟是反賊,即使活著,央國也不會答應他的存在。你是央國公主,要甚麼樣的青年才俊都有,看開點纔是。”太後許是看出我內心的難受,欣喜我幾句,又讓宮人給我多布些菜。
我還將來得及細想就聽聞四周都是打殺的叫喚聲。俄然山莊裡的仆人都湧進花圃,隨之而來的是成批成批的禁衛軍。兩邊相較之下,仆人的屍身堆積如山,殘剩的人被禁衛軍的連番打擊逼得節節敗退。
我曉得她最後一句刺的還是衿娘,但也隻好硬著頭皮把這事承諾了下來。
“罷了,讓她多歇會吧。喚今晚守夜的宮人出去服侍本宮換衣。”
琬昭儀見我這般說話,倒也掩嘴笑了幾聲。“那個不知自溫華公主從翠竹山莊返來,皇上便命人將這宮裡的翠竹都移植走,就怕公主意景傷情。何況現在公主摒擋後宮,日日瑣事纏身,嬪妾便是再得皇上寵嬖也不敢隨便叨擾。”
我冇有說話,隻是癡癡想著那小我,想得眼圈都有些熱熱的。
而在我與納蘭默即將結婚的前一日,他還興沖沖地端了好些金玉玩器到我住的瀟湘竹館來,對著我說:“我納蘭默的心上人,便是要天上的玉輪也不敷掛齒,也唯有金玉才氣婚配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