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禦花圃南邊的時候偶爾看到有幾抹翠竹的影子，心中甚是訝異，但還是叮嚀人跟上一同走了疇昔。

說罷他便執劍拜彆，連我臉上的清淚也未曾來得及看到。

朝野鬨然，官員們見風使舵分為兩派，一派是立嫡派，擁戴皇後之子三皇子蘇穎稷即位。而另一派是立長派，擁立麗妃之子大皇子蘇穎然。而在朝野不決的時候，蘇穎然突領一萬禁軍結合其外祖定遠侯的十萬雄師衝破青玄門，直逼內宮，驚得六宮粉黛無色彩。

太後見我不說話，再說下去也無趣，乾脆伸展怒顏轉了話題。“彆的也都是小事，說到底就是這宮裡缺了個能主事的端莊主子。淑妃本也是資格頗深，但是多年都未有所出，前些年倒是懷了一個，到底還是小產傷了身子。你現在固然代掌鳳印，掌管後宮諸事，但說到底還是個未出閣的女人家，悠長下去也不是體例。哀家倒是有個主張，韓丞相的令媛現在也到了出閣的年紀。前些日子韓夫人倒是攜了韓萱來宮中存候，哀家瞧著是個識端方的大師閨秀，非常大抵，詩書也頗得門道，是個能主事的。這事哀家跟天子提了他倒是冇當回事。現在，你便替哀家多去天子跟前提一提，順帶也把選秀的事提上日程。多了些識大抵的新人，天子的心機就能少些在那些不入流的人身上了。”

天還未亮，微小的月光從窗縫裡散了出去。四周早已不是夢中的翠竹山莊，而是我的寢殿雪緣殿。

回到晨光宮時，宮人從速上來服侍解了披風，點上了百花香。早在我返來前一炷香的時候，宮人便已經添置了上好的銀炭，燃起暖爐。現在返來宮中早已暖烘烘的，再加上百花香感染，讓人如置身隆冬百花叢中。

我又敘敘與太後聊了好久，目睹著她有些乏了，便起家將香爐裡的檀香儘數倒掉，又重新添置了安眠香，便辭職了。

公然，她的神采突然變得萬分尷尬，手揉得絹布都快被揉爛了。

我見她惱羞成怒，心下的怒意突然減了很多。“這就不牢昭儀操心了。昭儀如果得空，不如多多想想如何得皇兄的寵嬖多為皇家連綿子嗣纔是。”

三個月前，我的父皇在早朝俄然吐血。全部太病院都被喚去守了三天三夜。六宮也在皇後的叮嚀下儘數褪去脂粉，跪在寶儀殿的列為神明前三天三夜。終究，父皇還是薨了。

隻是春去春又來，客歲與我執手釀酒的人現在已經不在了。這滿院的桃花也隻能任由它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