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長眼中很有幾分歉意，道：“是啊，又不能陪你過生辰了。大哥不在的日子，你要跟著先生們好好讀書、好好習武，大哥返來後，可要考校你的功課。”

薑延微微一怔，道：“殿下的意義是，查？”

他問：“大哥，你還記得，明天是我六歲生辰嗎？”

當時下了一夜的雪剛停，他也才醒來，卻透過窗子看到他的兄長欲要出門，忙追出去，道：“大哥！大哥，你要去早朝嗎？”

薑延聽他態度光鮮，不覺精力為之大振，但是回思，卻又不免諸多顧慮，遲疑半晌，才謹慎地開了口：“殿下，臣這平生，惟願為國為民。有人貪汙賑災銀兩，導致無辜哀鴻受難，查明當年本相，自是為民申冤。但若論為國，殿下，此中影響、得失，臣、卻不敢斷言了。”

他的兄長想了一想，蹲下來看他，道：“抱愧啊，怕是不可。明天另有很多事要措置，等大哥返來，大抵又要到深夜了。”

“阿鳳今後也是國之棟梁，當知治國便是如此，不成畏難、不成躲避、不成諱飾，隻要一件事一件事地去做，纔會越來越好。

“至於你心所憂之事，本王亦明。然，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他問：“你今晚能早些返來嗎？”

那人固然幼年，但貴為親王，又為天子寵弟，剋日接連幾件竄改重案，皆是出自他手。年方十七，便已穩坐朝堂之上。雖秉希世俊美之姿，內裡倒是個實足的鐵腕人物。

薑延微微一怔，如此生於綺羅叢中的天孫公子，卻有如許的魄力與胸懷。貳心中不覺生出幾分敬意，亦瞭然聖上為何於離京之時，將這天下大局，放心交托於如許年青的少年。

薑延看著他，心知是追根究底還是揭過不看，端看那少年一念之間。

貳心中歡樂了一下，卻很快抓住了重點，問：“為甚麼不是大哥親身拿給我？大哥，你又要出遠門了嗎？”

他的兄長淺笑著道：“當然記得了。聽先生們說，阿鳳邇來進益很快，大哥讓人新鑄了一把很短長的劍，明日教人拿給你。”

此言方出，卻令他不由憶起了十餘年前的一個淩晨。

那人回過甚來，夏季的晨光從他背後照下來，和煦又恍惚的光影。他的兄長看到他，便不由得淺笑起來，道：“阿鳳，如何了？”

他的兄長輕嗔道：“冇端方！父皇是天子，不成以說父皇的不是。”

“亡羊補牢，猶勝掩耳盜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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