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冷白的指尖輕劃過小巧瓷器，清幽淡雅的青花底色，籠在灼灼日光下，無端添了色采對比的素淨。

此言方出，卻令他不由憶起了十餘年前的一個淩晨。

正自想著，卻聽夏鳳兮開口道：“薑廷尉，你到任不過一二載，便有明察秋毫、鐵麵忘我的雋譽。這樁案子固然已經疇昔多年，但本王信賴，薑廷尉有才氣把它查得完整明白，也定會做到。”

他的兄長輕嗔道：“冇端方！父皇是天子，不成以說父皇的不是。”

當時下了一夜的雪剛停，他也才醒來，卻透過窗子看到他的兄長欲要出門，忙追出去，道：“大哥！大哥，你要去早朝嗎？”

薑延微微一怔，道：“殿下的意義是，查？”

他的兄長眼中很有幾分歉意，道：“是啊，又不能陪你過生辰了。大哥不在的日子，你要跟著先生們好好讀書、好好習武，大哥返來後，可要考校你的功課。”

他承諾：“我會的。”心中卻不免有幾分鬱鬱，沉默了一會兒，道：“父皇這麼多年幽閉宮中，不睬政事，也冇有如何樣。為何大哥做了監國太子，就要每天這麼忙？大哥為何不能像父皇那樣，甚麼都不管呢？”

他起家道：“是，臣明白了，請殿下放心。”

夏鳳兮斂回思路，續道：“薑廷尉，你無需多慮，陛下那邊，自有本王申明。查明本相，還人間腐敗正道，自是利國利民的功德。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裝點的承平，遲早是會垮的。”

他的兄長淺笑著道：“當然記得了。聽先生們說，阿鳳邇來進益很快，大哥讓人新鑄了一把很短長的劍，明日教人拿給你。”

“挑選麵對，或許一時會很困難，但隻要去做，題目才氣漸漸處理。而挑選迴避，或許一時平靜，但題目仍存在那邊，乃至會越積越多，層出不窮。比及不得不去麵對的時候，或許良機已過，積重難返，悔之晚矣。

“亡羊補牢，猶勝掩耳盜鈴。”

他問：“你今晚能早些返來嗎？”

說著，伸手悄悄按住了他的肩，溫聲道：“阿鳳，你記取，不管何時，處理題目的體例都是去麵對，而非迴避。

貳心中歡樂了一下，卻很快抓住了重點，問：“為甚麼不是大哥親身拿給我？大哥，你又要出遠門了嗎？”

他說得遮諱飾掩，而夏鳳兮卻已全然瞭然了貳心中所慮。他道：“亡羊補牢，勝於掩耳盜鈴。”

他的兄長想了一想，蹲下來看他，道：“抱愧啊，怕是不可。明天另有很多事要措置，等大哥返來，大抵又要到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