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盧於她身後，向她拜彆的背影施禮：“多謝長公主殿下成全。”

他動機千迴百轉，竟是更加惶然不知所措，幾近盜汗涔涔，忍不住昂首看向劈麵之人。

而現在的廷尉府中，卻墮入了一片死寂。

若順藤摸瓜，或可依著眼下的線索查下去，揭開那些醜惡的過往，使當年數百萬兩賑災銀兩不翼而飛的本相明白於天下，也可告慰成千上萬慘死於當年災情的無辜亡靈。

“走了，少雀！聽聞隔壁吹雪閣新來了個會唱吳曲兒的小娘子，我們今兒個去聽聽。”

現在聖上對於魏王的諸多荒唐行動隱而不發，也許也是是以而有所顧忌。

眾婢回聲，聽得衣袂窸窣與腳步紛繁，皆隨她趨出門去。

但是，也不免會令皇室蒙羞，更使先帝聖譽有損，乃至，會被某些故意之人操縱，煽動百姓對朝廷的憤懣之情。

湛盧道：“回長公主殿下，主子的號令是：上不封頂，務必拍下。”

他入仕二十載，熱血始終未冷，自幼所習是賢人學說，濟世安民乃平生夙願，而於此案上，卻實在犯了難。

明侯一案所涉之徒，有報酬求減罪自保，竟主動吐出了七年前江州賑災的一些隱蔽。

見那俊若神袛的少年親王麵上倒是如常沉著，卻不知在想些甚麼。

隻是以中有兩小我物，身份實在特彆。魏王與洛陽郡王——聖上的弟弟與堂叔父——皆於七年前的賑災中擔負要職。

她嗓音嬌嬌軟軟的，說出的話倒是一句比一句難抵擋：“你和本宮透個底，鳳弟冇來，他給你們的封頂價是多少？倘若本宮給得出更高的，你們就趁早退出，彆在這裡華侈時候了。但若本宮給不起，本宮也就忍痛割愛、成人之美了。”

她雖笑著，眼底卻實在沉了幾分遺憾，見湛盧麵上暴露幾分難色，一笑收之：“罷了，本宮也偶然窺測奧妙。既然鳳弟勢在必得，想必本日這琴，也到不了旁人手裡了。本宮再抬價，也不過是幫著外人多坑他些金子，那還是他親二姐嗎？”

聖意如何，實在難測，他也揣摩不得。唯知他於此時冒然翻開此案，倘若複興波瀾，惹得龍顏不悅，說不定連他本身也會引火燒身。

她擱下茶盞，拂袖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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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重，現在聖上即位尚不滿五年，廢秦王餘黨仍未掃清，猶自虎視眈眈。當年九幽嶺之變，先帝崩逝，秦王被圈禁，官方眾說紛繁、莫衷一是，乃至另有今上弑父殺弟的駭人傳聞。約莫也是某些人決計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