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懶懶抬眼,道:“你定是狐疑這官匪勾搭。有匪在,纔有剿匪軍在,纔有軍餉吃。匪被滅了,國承平了,雄師班師返來,勳國公和他的親族便要遭殃咯。人家不傻,最曉得這均衡之道不過。”
這一日,徐道甫強拉著阮流珠要親熱,被阮流珠扇了巴掌。徐道甫便又去找代流蘇,哪曉得代流蘇這裡,也有位毒手的高朋呢?
卻本來流珠家裡那小妾柳鶯診出了有喜。流珠內心不免生疑,可見徐道甫歡天喜地的模樣,曉得是不是他的孩子,他當是再清楚不過,便壓下了思疑,好生待起柳鶯來。
傅辛搖點頭,重重一歎,麵上儘是怠倦。批了幾本奏摺後,他忽地拉了美人入懷。殿內四下無人,空寂得很,美人隻聞得君王在耳側低語道:“你不能怨朕。朕有朕的顧慮,一步也不能行錯。”
阮良臣笑了:“好好好,哥哥最是端莊人。哥哥爹爹給國公府掙的名聲,可不能讓我和那幫親戚給毀了。”他頓了頓,晃了晃酒盞,低聲道,“恭哥哥,嫂子骨頭硬,是個淩厲人物。這裡的女墨客,卻都是香香軟軟,嬌俏懂事。你方纔看的阿誰,傳聞是外洋來的洋人女子和我們宋朝男人生下的孩子,有宋朝女子的溫軟清秀,也有洋人女子的長腿大胸,乃是天生的美人。”
阮恭臣的魂兒垂垂被勾去了,一時候被翻紅浪,纏綿非常,甚麼國公府、朝堂事,另有那糟心的榮十八娘,十足都拋至腦後。
傅辛算盤打得快意,流珠卻隻想打翻他的算盤。
“當年我是式微皇子,你是不受家屬待見,乃至不受汴都城待見的國公府庶女。我娶不了你,便巧操心機,給你找了個老縣公,在我看來是分身其美的事兒,你卻恨上了我。我少年心性,隻想著毫不能讓你懷那徐道甫的孩子,便給你下了絕育藥。你在床上疼得暈厥,血流的滿床都是,我曉得後,也嚇壞了。”
這話,像號令,又好似有一兩分要求的意味。流珠不語,悄悄心驚。傅辛倒是鐵了心,要將心中顧慮說個明顯白白。
阮恭臣被家裡那財迷母老虎榮十八娘膈應得不可,內心儘是怨氣,聽良臣說到這境地便也不好推讓,由代流蘇領著,上了小閣樓。熏香淺淺,絃聲悠悠,再有這盞中美酒,紅酥小手,阮恭臣挺著的脊梁便垂垂軟了,勾著那代流蘇的臉,醉聲道:“這張臉生得好。”
凡是有兄弟二人,娘老是對弟弟偏寵些。國公府家大業大,既然有哥哥阮恭臣在朝為官,馮氏便不想讓小兒子良臣受這份罪。恭臣,那是恭敬的臣,良臣實乃良辰,看看良辰美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