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竹韻齋,乍進院門就見裡間擺滿了東西,小到紅色漆盒,大到綢緞坯布,林林總總不下百樣,而納蘭氏正坐在這一堆的東西中間摸著眼淚,神情淒楚。年富柔聲安撫,“孃親因何事如此悲傷?”納蘭氏昂首見年富神情自如,俊美不凡,語氣略有不滿,“孔家分歧意這樁婚事。”年富笑道,“分歧意便分歧意了,孃親還愁孩兒娶不上嬌妻?”納蘭氏見兒子說的風趣,不由破涕而笑,納蘭氏道,“為孃的隻是想不通,以我年家今時本日之身家職位,即使娶位格格也不算虐待了她,那孔家如何不承諾?莫非是嫌棄我納蘭氏一族――”納蘭氏目光含怨,又見淚光閃閃。
接下來的日子朱軾儘到為人師表的本分,將年富練習得身心俱疲,回到府上倒頭便睡,日子過得貧寒卻充分。雍正命令設置軍機處,內廷傳旨由軍機章事以廷寄的體例直接交由兵部傳達處所行政,進一步減弱內閣的權力,將君主集權軌製應用到了顛峰。這一日傍晚,年富剛從朱軾府上返來,站在門口迎駕的綠萼目光躲閃,“夫人在竹韻齋等少爺多時了。”年富迷惑,“可知何事?”綠萼隻是低著頭、咬著唇、緋紅著臉頰點頭不答。
策妄阿拉布坦八年止戈養息,現在又逢水足草豐之年,恐有重蹈康熙五十六年偷襲哈密北境五寨之野心。年羹堯為實現當初信譽,不活捉羅卜藏丹津誓不返京,現在策妄阿拉布坦明目張膽收留這隻喪家之犬,可見其很有依仗。這一個夏季,年羹堯恐難回到家中奉養老母。目睹著氣候轉冷,佛堂中三個炭爐整日裡燒得火旺,可老太太還是感覺陰冷,渾身痠麻。年富走進佛堂一股潮濕的悶熱異化著稠密的熏香令其心頭憋悶,老太太倚靠在軟椅上,神采灰敗已有油儘燈枯之象。
“老身故後,不消金絲楠木,葬於故裡金陵祠堂便可――”年富潤筆寫下,再待老太太示下時,老太太已然再度昏睡。。。。。。。
年富柔聲安慰,“許是孔家女人早就名花有主,不便利言明,天然推拒了事!”納蘭氏將信將疑,“是嗎?傳聞那那孔家女人知書達理,溫婉淑良――”年富苦笑著打斷,“山東曲阜,文山泰鬥,孔家的女人又是這般的好,天然求之者若鶩。”納蘭氏點頭,“若然有了婆家,早早言明便是,何必遮諱飾掩。”年富笑道,“約莫是怕獲咎人。”納蘭氏點頭,“孔門孺子,最重禮節。哎,如此看來,富兒與那孔家女人當真無緣。”重拾表情,納蘭氏籌算得空再去趟宮中與那位見多識廣的娘娘就教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