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絳心有迷惑，但冇再詰問，她把頭倒在他肩頭，手扣上他的十指，然後朝他微微一笑。墨華看著內心出現一絲甜意，不由輕啄下她的眉心，緊緊地把她攏在懷裡，與她賞明月，聽海聲。

“娘，我曉得了，你說過不下五次了。”衛絳嬌嗔，頭枕在腿上撒嬌。“再說我還是在這兒，每天都會來看你和爹爹。”

想起那日，他與阿絳本該成雙成對，卻硬生生地被人拆散了，這委曲又能找誰去訴？

衛珍兒轉動不得，兩腮更是痠疼，連口都難開。她昂首看著這尊白玉觀音，不自發地膽怯起來。

“彆甚麼？我和你打個賭，就賭你信的神佛會不會來救你，好不好？”

驀地，林采晏抬眸看了過來，衛珍兒內心一嚇，趕緊退出佛室，輕手重腳把門翕上。她在門外立半晌，心突突跳個不斷，本該去睡卻不放心腸移開門再往裡暗探，哪知林采晏就站在門後，像尊英挺的神像覆擋住她嬌小的身軀，她不免又吃一驚。

墨華曉得她的心機後，不但冇活力，反倒不覺得然地戲謔：“你不喜好嫁我，我就搬到你家，歸正入贅我也不介懷。“

“林公子……我……我隻想看看你睡了冇。”

林采晏直勾勾地看著她，內心說不出的仇恨。他嘲笑，內心思忖：這麼多天了，她都冇認出他是誰，除了阿絳，冇人記得平平無奇的安然、飽受虐待的安然。

心結未解，恨意不消。這氣一輩子也順不了。

李氏點頭道好，可心中仍然不捨。她摸起衛絳的髮髻，再捏捏她的麵龐，感慨道：“想當初你就這麼丁點兒大，眼睛一眨，就要出嫁了。”

林采晏駐步，她手中的佛珠也停了。衛珍兒轉頭見他，舒眉一笑，道：“我覺得你走了。”

夜海空寂，半明半昧，偶爾幾記浪濤聲，像是誰的感喟。

這回，衛珍兒摔疼了，淚珠兒都疼落下來。她歪坐在地，不謹慎散了髮髻，梨花帶雨之姿惹人垂憐。

林采晏俄然捏住她的腮頰，逼著她看向佛龕內的觀音佛像，並且在她耳邊低問：“你感覺這世上真有菩薩嗎？”

林采晏已不是當年的安然，他能禁止，能啞忍。即便再恨一小我，他也要沉得下心，靜待良機。

衛珍兒摸不透他，這幾日來，鮮有談天說話的時候。大多時候他都深沉非常，一整天就這般打坐，眼眸浮泛得像失了靈魂；偶爾他會莫名傻笑，笑完以後眉角往下一垂，清澈的眸頓時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