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又道:“再說那馮姨娘,懷著身子,半點不能虐待,表哥更是心疼馮姨娘,三天兩端支銀子,說是給馮姨娘買這買那,就說前幾天,表哥才支了兩百兩銀子,說是給馮姨娘買隻烏骨雞補身子。”
馬月娥端起架子“嗯”了一聲,然後道:“你到底年紀輕,貿冒然當家,的確難為了你,算了,從本日起,家中大小事件便交予我措置,你從旁學著,哪日學成了,再替我分憂。”
蘇子墨不卑不亢道:“比來府裡花消的確有些大,手頭緊不免縮衣節食,待熬過年關,會好些。”
彩月看著她的神采,謹慎翼翼道:“夫人何不接辦過來?”
管家道:“已經省了,隻怕還是不敷。”
鐘鳴道:“一支人蔘少則數百兩,多則上千兩,老夫人病著的這些天,光人蔘就吃了數十根,這些可不都是真金白銀買來了?若非我娘幫襯著,光宋家這點銀子那裡吃得起,另有老夫人的壽衣棺木和墳場,哪樣不要銀子,本來這些都用不到府裡的銀子,可惜銀子被人掉了包,要怪就怪那不要臉的賊人,連白叟家的棺材本都惦記,如此惡人定不得好死,即便死了,也要下十八層天國,拔舌頭,下油鍋。”鐘鳴說這話時,眼睛緊盯著馬月娥。
丫頭彩霞夙來知心,道:“如果夫人當家,斷不會在吃穿用度上剝削,主子尚且如此,就更彆說我們這些下人了。”
之前老夫人有私房錢傍身,又一味儉仆,甚罕用府裡的銀子,現在吃穿用度全在府裡支銀子,更何況每餐人蔘,就算是金山銀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不但如此,蘇子墨還按老夫人先頭的意義,打了一副上好金絲楠木棺材,做了幾身壽服,用的都是上等布料,老夫人說宋老爺過世已久,不宜開棺合葬,故而又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做墳場去了很多銀子,如此一折騰,府裡竟一度寬裕起來,過冬了,除了老夫人和馮姨娘,其他屋裡都冇有添置新衣,餐食也多以素食為主,一個月下來,連護院的狗都生生瘦了一圈,就更彆提人了,宋豪傑大多在外,倒也冇如何發覺,最有牢騷的莫屬馬月娥,前段日子怕被老夫人曉得是她動的手腳,成日躲在房裡不敢出門,老夫人雖放言緝捕真凶,不過雷聲大雨點小,無憑無據,最後隻能不了了之,馬月娥膽量也壯了起來,看著平淡寡水的飯菜,和身上的禦寒舊衣,很有牢騷,“街頭的乞丐吃的都比這好,整天都穿這身,我都不美意義出門,免得遭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