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月娥內心已知如何回事,宋豪傑不過是打著馮姨孃的幌子,支銀子花罷了,不怪宋豪傑,卻斥責蘇子墨:“大略還是你不分輕重的原因,這個銀子就不該給。”
馬月娥卻喝斥道:“我在說家事,你這個外人就不消插嘴了。”
管家道:“難為少夫人了。”
鐘鳴道:“不如我……”
蘇子墨拿著宋文淑的銀子,給老夫人買了幾支上好人蔘,老夫人連服用半個月,雖不能病癒,精氣神倒是高了些,宋文淑每日陪著說話解悶,加以開導,老夫民氣中鬱結也緩了很多,不過白叟家知天命,曉得命不久矣,有些事能放也就放了,隻看著馮姨娘更加鼓起來的肚皮,心念著臨走前能看上一眼,蘇子墨聰明,最知老夫人情意,常日裡對馮姨娘也格外照顧一些,吃的用的無不邃密,還命人打了一副純金的長命鎖,讓老夫人做情麵。
一向閒在中間的鐘鳴聽她如此說,忙道:“墨姐姐,怎能把你孃家的東西賣了補助宋家?”
蘇子墨不急不惱,淡淡道:“婆婆如果不信,一翻賬冊便知。”
馬月娥舉高了聲音:“不過是老夫人病了,馮姨娘要生孩子,這就把一個家給用空了?”
馬月娥整整衣衫帶著彩月往蘇子墨處來。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蘇子墨見她氣勢洶洶而來,必然有事,又讓管家留下,隻怕跟錢銀有關,起家讓座,和鐘鳴站到一旁。
管家道:“已經省了,隻怕還是不敷。”
馬月娥一走,鐘鳴就不滿道:“你為何承諾她?”
蘇子墨知她想說甚麼,抬手製止了她,“比及真的山窮水儘再說不遲。”
馬月娥那裡看得上那點銀子,道:“之前老夫人當家之時,家中甚是餘裕,你才當家幾時,竟如此寬裕,可見你並無此才。”
鐘鳴笑道:“誰曉得呢,不知誰野生的雞如此矜貴,隻怕連皇宮禦膳房裡的雞也比不上,馮姨娘真是好口福。”
馬月娥聽得寒毛直立,鐘鳴的謾罵未免太狠了些,又趕緊假裝平靜,嘲笑道:“倒是不該該。”
彩月垂首,“七出頭一條就是不順父母,夫人隻需拿著這一條便可。”
蘇子墨淡淡道:“她要便給她,我恰好落個安逸。”
“當然了,我曉得偶然候你也是身不由己,畢竟豪傑是你夫君,他的話,你不好違背,我是他娘,他在我跟前決然不敢。”
馬月娥不悅道:“買隻雞要兩百兩銀子?”
蘇子墨倒是麵不改色,將賬冊連著總管鑰匙一併交給她,“那就辛苦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