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世人身後，鏡靈司地點的城鎮俄然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蕭凡閉了閉眼。

那三人吃痛放手，半麵銅鏡落地，全部圓陣頓時呈現缺口。

趁鏡靈司世人被酒影擾亂的頃刻，他反手甩出三枚徹骨釘，精準釘在灰衣人身側三個持鏡者的腕間。

"還裝？"麵具人嗤笑一聲，甩袖間拋出半枚斷劍。

他望著山坳外漸暗的天氣，又摸了摸懷中的斷劍。

麵具人麵具下傳來短促的呼吸聲。

本來喧鬨的闤闠刹時死寂，賣花擔子、平話攤子、打把式賣藝的，連街邊討錢的小乞丐都像被按下了停息鍵，直愣愣盯著光圈裡的世人。

"蕭兄弟！"令狐沖的玄鐵劍已橫在胸前，"跟這妖道廢甚麼話？

殷天正的鷹爪功在掌心捏出紅痕："蕭賢侄，你若真有那奧妙......"

黑霧裹著的人影越逼越近，那青呢小轎的轎簾俄然"刷"地被翻開，一道玄色身影緩徐行出。

鎮口的官道上，不知何時立了頂青呢小轎。

韋一笑如鬼怪般閃到蕭凡身前，青影掠過，黑霧被寒毒凍得固結成霜；殷天正的鷹爪同時抓向麵具人咽喉，卻被一麵俄然彈出的青銅鏡擋住，鏡麵映出殷天正幼年被逐出師門的畫麵，老豪傑瞳孔驟縮，守勢為之一滯。

他的九陽真氣正包裹著胡青牛和王難姑，卻見那麵主鏡裡映出蕭凡的影子，正與蕭凡本人做出不異的行動——但細心看，影子的指尖多了抹幽藍，那是鏡靈司特有的能量。

現在他終究明白，從撿到鑄劍穀斷劍的那一刻起，這潭渾水，他是完整趟出來了。

本來堆疊的影子俄然被扯開道裂縫，他看清了灰衣人鏡中真正的影象——不是本身，而是世人的命門：令狐沖的劍脊，殷天正的肩井穴，韋一笑的後頸。

蕭凡瞳孔微縮。

蕭凡順著他的目光望疇昔。

賣糖葫蘆的老夫尖叫著蹲下，竹筐裡的山查滾了滿地。

蕭凡摸了摸發燙的體係核心。

看某家的劍——"

"他們在借影子施咒！"張無忌的手掌按在蕭凡後心，九陽真氣如暖流注入，"我用純陽之力破他陰術！"

世人逃至山坳時，蕭凡摸了摸發燙的後頸——那邊不知何時多了個青銅鏡形狀的淡紅印記，恰是剛纔黑霧人影抓過的處所。

青石板路上飄著糖畫的甜香，蕭凡卻感覺後頸發緊。

而在山坳外的官道上，那麵青呢小轎仍悄悄停著。

轎簾被風掀起一角，暴露半張青銅麵具——那麵具的紋路，竟與鏡靈司的標記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