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聲尖細的"嗯?"像一根銀針,俄然紮進統統人的耳膜。
他舉起鐵劍,劍尖直指東方:"徹夜子時,奇襲敵營!"
他望著蕭凡,輕聲道:"你,很風趣。"
田伯光摸出懷裡的酒葫蘆,拔開塞子往風裡一灑——那是他特地用雄黃酒泡的,濃烈的酒香混著山霧飄疇昔,兩個崗哨抽了抽鼻子,迷含混糊地湊過來。
蕭凡的鐵劍染滿了血,卻感覺從未如此痛快——這些教眾底子不是設想中那麼可駭,他們會哭,會怕,會抱著頭往火裡鑽。
他的目光掃過疆場,最後落在蕭凡臉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膽。"
這小尼姑昨日還在給傷員換藥,現在眼底浮著青影,卻仍在笑:"我給大師煮了薑茶,阿姐說喝了暖身子。"她指的是任盈盈,現在正站在演武場西北角,和向問天低聲說著甚麼,月白裙角被風掀起,暴露半截纏了軟甲的小腿。
第一堆火起在糧草車旁時,他聞聲田伯光的大笑穿透夜空:"奶奶的,老子當年燒倡寮都冇這麼痛快!"
憑我們死了的兄弟?
火把重新燃起來時,演武場成了一片光海。
蕭凡望著台下逐步發亮的眼睛,手按在腰間的體係光屏上。
令狐沖從人群裡走出來,腰間酒葫蘆晃得叮噹響:"師弟說得對,上個月在洛陽,要不是恒山派的師姐妹們守著後門,我們早被圍死了。"他拍了拍那青衫老者的肩膀,"定靜師叔的劍穗還在我這兒呢,您說我們能退麼?"
蕭凡的後背刹時被盜汗滲入。
人群裡有人抽了抽鼻子。
蕭凡站在石台下,聽著此起彼伏的感喟聲從人群裡排泄來。
蕭凡接過茶盞,指尖碰到她凍得發紅的手背。
向問天的金鞭"唰"地展開,在石台上劃出半輪金月:"聖姑說得對。
有個絡腮鬍的男人吼道:"憑甚麼?
蕭凡藏在離營門半裡的土坡後,看著突擊隊像遊魚般鑽進營寨。
"大師兄。"儀琳端著茶盞過來時,袖口還沾著晨露,"您一夜冇睡?"
月光照進演武場時,世人瞥見貳心口處猙獰的傷疤——那是上個月在梅莊,為救被圍的青城派弟子,被三柄柳葉刀同時刺穿的傷口。"我記得,那天衝哥揹著我跑了三十裡山路,田伯光用酒葫蘆砸暈了七個追兵,儀琳小師父跪在路邊給我渡真氣,手都凍得拿不住針。"
演武場的火把燒了一夜。
方纔體係提示的能量顛簸還在腦海裡反響——黑木崖營處所圓十裡的靈氣活動較著狼藉,恰是兵力未聚的征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