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撓了撓頭："我嘴笨，可如何勸？"

散會後，蕭凡在廊下拽住令狐沖的衣袖："大師兄，你去後山西坡看看。"他指了指幾個聚在鬆樹下交頭接耳的劍宗舊人，"他們剛纔看封不平的眼神，像在看一麵旗。"

昨夜封不平那記劈空劍氣擦著肩頭劃過，雖未傷及筋骨，卻在皮膚上烙下道半寸深的血痕。

他若推讓，反顯得心虛；若應下，便要在兩個老狐狸之間周旋。

蕭凡掀簾的手頓了頓。

蕭凡望著地牢深處兩個恍惚的身影，袖中鬆鶴令殘片與青銅鈴的暗紋，在他腦海裡堆疊成一片恍惚的光。

嶽不群執起羊脂玉壺，虎魄色的茶湯注入白瓷盞時，濺起藐小的珠沫："三兒，你昨日替師父接下封不平三招，這手氣宗內功，倒是比衝兒踏實。"

至於勞德諾......"他指節叩了叩青銅鈴，"這嵩山細作倒會裝不幸，今早又說要交代甚麼'嚴峻隱情'。"

封不平被兩名弟子押著跪在前堂，發冠傾斜，卻仍梗著脖子："嶽師兄，你當真要學當年風祖師爺？

他說若不幫他偷《紫霞秘笈》，便要殺我百口......"

可更要緊的，是鬆鶴令殘片——勞德諾塞給趙七的東西，是否也在嶽不群的算計裡？

把劍宗一脈趕儘撲滅？"他喉間湧出血沫，卻笑出了聲，"當年氣劍之爭，風祖師爺一碗水端平，現在你倒好，仗著氣宗人多勢眾......"

"弟子服從。"蕭凡起家施禮，袖中玉牌隨行動輕晃，"隻是地牢陰濕，弟子想帶半盞續骨膏，萬一封師叔舊傷發作......"

一夜無話。

嶽不群著月白直裰端坐主位，甯中則抱臂立在右邊，眼角還凝著未褪的青腫——昨夜她為救一名小弟子，被封不平的劍氣掃中了肋下。

石牆上的火把被風颳得忽明忽暗，照見"正氣獄"三個朱漆大字下，兩個守獄弟子正哈著白氣搓手。

他深吸一口氣，跨過門檻的刹時，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這那裡是看管，清楚是要他做那根引蛇出洞的線。

"地牢裡關著兩個燙手山芋。"嶽不群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封不平嘴上硬，可他傷得比大要重——我派了四個弟子守著，偏他總喊著要見'華山故交'。

聞聲"外門妖邪"四字，他猛地昂首，目光如蛇般掃過人群——最後停在第三排一個穿灰布短打的弟子身上。